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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這翹翹板一般的天平每時每刻都在滴淌著鮮紅鮮紅的血。
梁心潔失眠了。
每晚輾轉反側,再輕微的動作、張達敏晚上再怎麼醉態朦朧也還是覺察出來了。他關切地詢問,身體不舒服?工作上遇到麻煩了?誰欺侮了你?梁心潔面對丈夫貼心的關懷,更是難受,含糊其辭地推託道,我可能患上鬱抑症了。不是說現在很多人或輕或重都有這種症狀嗎。張達敏馬上帶她去看醫生,梁心潔把藥都偷偷地丟進抽水馬桶,她比醫生更清楚自己的癥結所在,這不是用藥能祛除得了的。
連續的失眠,梁心潔精神狀態每況愈下。按照她的工作準則,絕不允許自己以這種狀態面對工作,她不得不向公司請了病假,先在家休息一階段。
這期間,吳文忠給她掛了兩次電話。梁心潔盯著手機號碼陣陣心慌,渾身發抖,直到呼叫停止。後來,她乾脆把手機關了。該如何面對吳文忠的哀求呢?!
在家休養絲毫沒有效果,失眠更為嚴重。有時人累乏得徹底了恍恍惚惚漸入夢境,總有兩個小天使般的男孩女孩在她頭上盤旋嘻鬧。一會兒,兩個小傢伙爭執了起來,她也不知道他們在爭什麼,仔細一看,原來他們爭的是她血淋淋的心!一人抓住一邊,互不相讓。梁心潔此時才感到一陣鑽心的疼,立即醒了過來。
自己肯定得心臟病了。梁心潔確信。
良心的折磨,利弊的權衡,已經沒有什麼新的內容,逐漸簡單明朗,非此即彼。像一把鋸子在胸口左右拉扯,無聲,有力,難以抵擋。梁心潔知道時間對於吳小泉來說是以天甚至以分秒來計算的,而自己再折騰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她做出了第一步艱難的決定,把真相告訴張達敏。儘管結果不用估計肯定是凶多吉少,但目前唯一可以分擔痛苦的只有張達敏一人了。他畢竟是自己的丈夫,他最應該也最有權知曉真相。不是常說夫妻需患難共承擔嗎?
梁心潔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鼓足勇氣,終於在與張達敏這段時間來首次的肌膚之愛之後,躺在他的臂彎中斷斷續續地把真相告訴了他。張達敏一下子蹦坐了起來,極度震驚,他像看一個完全陌生的人一樣死死地盯著梁心潔,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直喘粗氣。驚恐與恥辱將他鎮住了。半天,他才一字一句地吐出:這、不、可、能!梁心潔緩緩地坐了起來,淚流滿臉,喃喃地說,對不起,我一輩子對不起你。可這是真的,千真萬確!
你真無恥!張達敏絕望了,咬牙切齒丟擲這句話,猛地跳起來,狠狠地甩了梁心潔一巴掌,然後怒氣衝衝地套上衣服摔門而出。
梁心潔愣在那裡,嘴角爬下一條血水。
此後幾天,張達敏再也沒有回家。
十五
十五
開始一天,梁心潔根本不想出去找張達敏。她知道這一打擊對於他來說不是一兩天可以消彌的,沒必要那麼著急去找,給他時間。
再一天,張達敏還是不見蹤影。梁心潔到公司走走,公司員工碰上她都問張總這兩天出差了吧。梁心潔掛他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梁心潔有點心虛了。
又過了一天,張達敏還是杳無音信。這下樑心潔慌了。先前那些可怕的影像又逐漸擠進她的思慮範疇一一浮現,不禁令她毛骨悚然!可是要到哪裡去找呢?梁心潔逐一問詢過張達敏最要好的幾個朋友,沒有;再把曾經有過交往或生意上有聯絡的商家也一一問過,還是沒有;再與鯉城相關親戚朋友十分謹慎地打聽過了,依然是音訊全無!
三天過去了,張達敏好像在人間蒸發了。
本已令人走投無路卻又加上這般的心力交瘁,梁心潔無計可施精神幾近崩潰。
至此她還是不想去驚動遠在瓷都的媽媽,還是準備自己來面對這棘手的大難題。女兒張雯她託寄給同事代為照看幾天,而自己毫無目標地在繁華的省城街道上游蕩,活似一個白日夢遊患者。
這天上午,梁心潔走到人民影院門前,被擁擠的購票者撞得一左一右。她根本不知道影院放的什麼電影,為什麼有這麼多人爭著先睹為快。她抬頭看一眼大幅海報,是一位年輕女子含淚凝視前方,眼中充滿絕望與希冀交加,只要看她一眼都令人有難以忘懷的震撼。梁心潔心中為之一動,下意識地匯入買票之列。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這種特殊的心境中居然想看一場毫無相關的電影。
散場之後,梁心潔把丟滿座位底下的手巾紙團用腳粗略掃攏一下,以免太過於不講公德,然後努力睜著紅腫的雙眼跟在退場觀眾的最後走出影院。
突然,一束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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