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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聽。”
“我、我想要幫你……”
“嗯?”
“你是風月場上的老手,溫柔鄉里會過無數傾城佳人,床笫間……也該閱遍群芳。”迎著顧明舉不解的目光,嚴鳳樓緩緩後退了稍許。
臉上的紅雲更甚,他跪在顧明舉的兩腿間,低下身,緩緩用牙將他的褲頭褪下,“如我這般無趣又不懂溫柔的……呵,你想笑就笑吧。”
帶著幾分自嘲,他抬眼又看了看顧明舉。雙手學著他方才的動作生澀地將眼前炙熱的物體套弄了一番,嚴鳳樓張開嘴,伸出了溼潤的舌:“夫君,我要。”
三天後的清晨,“咚咚”的敲門聲響徹雲霄。縣丞府的小廝打著呵欠去應門。
厚重的大門開啟,門外兵甲崢嶸,最耀眼是打頭那人手中明黃色的卷軸。牆邊旭日東昇,嚴鳳樓聞訊從屋內奔出,晨風凜冽,卷下枝頭最後一片黃葉。
來人氣態甚軒昂,劈手直點嚴鳳樓的身後:“將逆賊顧明舉拿下,即日押解回京!”
第十章
天佑二十五年秋,金風颯颯,落葉蕭蕭。中書侍郎顧明舉禍亂朝綱,欺君罔上,犯大不敬罪,按律處斬刑,應了所有人的希望,爬得越高,跌得越痛。刑期設在一個月之後,那是理當恰逢今冬第一場雪,雪碧血紅,應是分外好看。
朝上議論紛紛,有人嘆惋惜,有人卻說是報應。好事人打破了砂鍋想問到底:“他早該知道有今天,怎麼什麼都不準備,偏偏巴巴地跑去了南安?這可不是他的行事手段。”
周圍人談得興起,冷不丁被問倒,張張嘴。半天沒說上來:“這。。。誰知道他呀?許是大意了呢?”
耿直的人還沒聽出話音來,傻不愣登地接著問:“顧明舉精得都快成人精了,他怎麼會有大意的時候?”
於是白鬍子的前輩們臉上就掛不住了,梗著脖子瞪起眼:“他若是人精,那高相就是人精裡的人精!哼,無知小兒,翅膀還沒長硬就惦記著過河拆橋忘恩負義,現下被高相治罪,也是他自討苦吃。”
橫衝直撞的愣頭青被嚇得不敢開口,摸著鼻子,趕緊灰溜溜的推開。
外頭傳什麼的都有,沸沸揚揚,千奇百怪,天牢裡的顧明舉卻什麼都聽不見。高相特意吩咐人替他安排了一間單獨的囚室,遠在天牢深處,須得經過一條悠長曲折的窄徑方能到達。深夜時,連刑室的哀嚎聲也只能隱約聽見一絲。
據說,凡本朝國史中犯了罪的重臣幾乎都住過這裡,其中甚至還有幾個是皇家子弟,帝王嫡親的手足。
後來獄卒在無意中說起,原來不只高相,臨江王也差人來囑咐過,要把顧明舉安置到這裡。這兩隻現今鬥得如火如荼的狐狸,在這件事上倒是難為他們想到了一處。顧明舉禁不住坐在草蓆上哈哈發笑。這一笑卻扯動了身上的傷,痛得險險抽過去。
這裡其實不過是僻靜些而已,不必擔心受人欺凌,三餐總有人送來擺在隔欄外,不必擔心有與人爭搶之憂,夜間除了隱隱傳來的慘痛呼聲,也算睡得安穩。
除此,似乎也不見得好到哪裡。靠牆根的地方有一方破碎的草蓆,屋子中央有一張跛腿的方桌,桌上有一盞油燈可惜沒了燈芯。沒有人來陪著說話,沒有人拌嘴鬥氣噓寒問暖,受刑後一個人獨自忍著一身笞痕躺在地上,也沒有人能替他去討一碗水來喝。
顧明舉常常不言不語地對著牆上的陰影出神。巡視的獄卒路過,忍不住隔著木柵同他攀談:“老子在這裡幹了二十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別說你一個侍郎,丞相將軍也見得多了,前頭這兒還來過一位國舅爺呢!哭的、鬧的、裝瘋賣傻的,都有。。。像你這樣不哭不鬧的,那是認命了,一心等死。”
他說話嗓門很大,一個“死”字哐哐啷啷地在四壁間不停迴響。顧明舉不回頭,低下臉輕輕地笑。
溫雅臣來探監的時候,顧明舉還在牆前坐著。他用手指在壁上來回摩挲。溫雅臣藉著微弱的光影,看出那上頭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劃痕。長短不一,有深有淺看似不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刻畫的工具也不盡相同,有的是用磨尖的竹籤,有的是一支禿了毛的筆管,還有的則是指甲。原來官場那些傳聞都是真的,幽居一室的靜默歲月太難熬,只能用一道淺淺地劃痕來銘記每天的日升月落。有人細數再見天日之時,有人則默默倒數著行刑之期。
“這裡哪些是你刻的?”溫雅臣凝著臉在囚室外站定。
聞聲,顧明舉轉過頭來,血色盡失的臉上慢慢地綻出一個笑:“我道是誰?原來是溫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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