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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嘮叨有氣無力地罵了句。
“建築質量太差。”小篆答,“好在人群都上橋疏散了,沒有太大傷亡。”
“嗯。”嘮叨應了聲,又問,“老大……和小白沒事吧?”
小篆的眼淚忽然掉了下來。那眼淚一旦決堤,就跟止不住似的。他就這麼揹著嘮叨,一邊哭一邊跑。
“沒事!”他執拗地說道,“他們一定沒事。雖然樓塌了,但是橋沒有炸。秦隊說橋沒炸,就說明老大他們成功了。老大多牛逼的人啊對不對,他們一定沒事,一定……會回來!”
——
地底。
被掩埋如同封墓般的地底。
殘垣、斷柱、灰土、火光。
無一處不混亂,無一處不壓抑。死亡氣息的壓抑。
一面綴著火光、坑窪不平的土坡上,躺著兩個人。
兩個人都一動不動。
韓沉躺在那裡,當他睜開眼時,首先看到的,是滿目的倒塌和堆積。他的眼睛裡全是血,以至於眼睫被沾在一起,不太睜得開。
然後他看到,r就躺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眼睛就這麼睜著,胸口除了那支木塊,還有韓沉之前射給他的一槍。他已然氣絕。而爆炸遙控器,就掉落在兩人中間的位置。
韓沉躺著,沒有動。
他的意識,有些恍惚。恍惚間,卻好像看到了多年前的蘇眠。潔白的校舍,溫柔的綠蔭,她站在樹下,穿著色彩飛揚的裙子,眸若繁星,轉頭望著他笑。
韓沉忽然就笑了。緩緩地、唇角露出一絲笑意。
他忽然又想起,兩人相認後,蘇眠曾經問過他的一句話。
她說:韓沉,你怎麼就這麼喜歡我啊?
那時他答什麼?
他說: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就這麼喜歡你。
喜歡你,從那麼年輕的時候起。男人真正的愛,像熾烈而壓抑的火,分離或是相聚,你讓我如何停止?'網王'將鬼畜進行到底
模模糊糊間,他忽然又想起,在江城的那一天。
那個傍晚,暮色籠罩的房間。他在屏風後心煩氣躁的抽著煙,他想他已經找了她1892天,為什麼還沒找到,為什麼她還不出現。
然後她就這麼出現在他面前。一身乾淨的警服,乾淨的臉。完全像是另一個人,卻又似曾相識。
後來才明白,原來那是他唯一愛過的容顏。
濃濃的倦意,再次襲上心頭。他的身體已經疲憊得無法挪動半點。他甚至能感覺到,身上的傷正在持續透支著他的生命力。他想閉上眼,就這樣閉上眼。閉上眼,靜靜地想她,想他們倆這一生。即使已沒有未來,他也從未失去。
……
哨聲。
清翟得彷彿幽靈般的哨聲。
就這樣輕輕地、鑽入他的耳朵裡。
那聲音太小,也太微弱。他已分不清那到底是幻覺,還是真實。是他聽多了她的召喚已經迷失了意志,還是她真的在。
“瞿——瞿——”一聲又一聲。聽不清,辨不明。在這黑暗覆頂的地底。
韓沉的眼淚,忽然就從眼角滑了下來。
然後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用盡全身力氣,開始爬。慢慢地,往她的方向爬。
——
同樣的哨聲,在這幽閉而漆黑的空間裡,縈繞穿行。
它喚醒了另一個人。
另一個,奄奄一息的男人。
他滿身是血,躺在地基之下。他處於漫長而混沌的昏迷中,生命裡一點一點流失,直至聽到了她的哨聲。
他睜開了眼睛,緩緩地、睜開溫和清雋的雙眼。
求死,抑或是求生。只在一念之間。
她,或者終將沒有她?
他就這麼躺著,躺著聽了很久,聽著她的哨音。
然後他沒有動。
九天玄元
他閉上了眼睛。
就這麼閉上了眼睛。
……
我愛的人,我心愛的人。
你的哨聲,是他生的勇氣。
也是我死的決心。
——
蘇眠背靠著冷硬的門,周遭一片漆黑。沒有一點聲音,也沒有其他人。她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在哪裡。
她只是拿著哨子,一聲又一聲地吹著。她的嗓子已經啞了,胳膊已經痛到麻木。她甚至覺得已經沒有太多感覺,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