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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過,那邊只是說了一句話,他的臉色瞬間慘白,連帶著手機也落在了地面。
白淺淺回頭看著他,神色悽迷。
那幾個字,他始終無法開口。
“童童怎麼樣了?她怎麼樣了?”白淺淺上前,揪住了慕向琛的衣領,“你告訴我,童童怎麼樣了?”
慕向琛臉色難看,一字一句,薄唇顳顬著,“童童,死了……”
白淺淺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纖瘦的身體搖搖晃晃,慕向琛一把拉住了她。
她一把推開了他的大手,“為什麼?為什麼你給了我希望,卻又讓我絕望,為什麼要讓我的童童,再次離開我?”
她搖搖晃晃的朝著車的方向走去,慕向琛跟了過來,從後面一把抱住了她,“淺淺,這個時候,我們都不要開車,我會打電話讓助理過來接我們,你冷靜一點好不好?”
“我沒有辦法冷靜,我的童童在醫院,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那裡,我必須回去陪著她!”她咬牙切齒,費力的開啟了駕駛室,然後坐了上去。
慕向琛開啟了副駕駛室,皺眉看著她,她利落的打火切檔,他伸手幫她繫好安全帶。
踩足了油門,車如箭一般離弦而去,慕向琛始終緊皺著眉頭,一言不發。
經過了兩個小時,兩人終於完好的站在了醫院的走廊上,前面圍了一群一聲,正在議論著什麼,一見白淺淺和慕向琛走來,慌忙迎了上去。
“對不起,慕先生,慕太太,我們已經盡力了……”為首的,戴著眼鏡的醫生,歉意的看著慕向琛。
花了那麼多的錢,依舊無法挽回這個脆弱的小生命啊,他們為之相當惋惜。
慕向琛卻朝著急救室走去,“童童呢?我的女兒呢?”
“她已經,被送往太平間了!”醫生顳顬著道。
“誰准許你們將她送往太平間?誰准許?”慕向琛咆哮著,怒吼著看著醫生。
醫生被嚇的瑟縮一下,退後幾步。
旁邊一個主任醫師上前,“慕先生,醫院是這樣的,你看是我們幫你聯絡殯車,還是你自己……”
他的話沒有說完,慕向琛已經一拳揮了過來,他怒道,“我說,誰准許你們將我女兒送往太平間了?”
醫生被打的踉蹌,旁邊的醫生都圍了過來,拉住了慕向琛,“慕先生,您冷靜一些!”
旁邊的白淺淺,搖搖晃晃,朝著走廊盡頭的太平間走去。
純白的顏色,讓她覺得視線模糊,她不想看見裡面的童童,也不願看見。
只是手剛剛觸及到門,就被一股暴力拂開,慕向琛雙眸猩紅的站在那裡。
“你在外面等著,我帶著童童出來!”他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白淺淺站在外面,臉色慘白,她宛如一個失去魂魄的木偶般,一動不動。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所有的醫生護士,都靜靜的盯著那扇門,白淺淺的眼睛,也死死的凝視著象徵著陰陽相隔的木門。
須臾,門動了一下,接著慕向琛抱著已經冰冷的童童,走了出來。
他臉色蒼白,臂彎中,彷彿抱著千萬斤中的寶貝,沉重而又小心翼翼。
他的童童,童童……
他終究,沒有辦法挽留她啊。
他想起了第一次看見童童的時候,童童那雙靈動的大眼睛,還有可愛的小臉。
他想起了童童叫他爸爸時候的清脆之音。
走在光可鑑人的走廊上,他彷彿失了魂魄一般。
白淺淺只是茫然的跟著他一起,從裝殮,到火葬,只有兩人,默默相伴,一言不發。
這是童童下葬的第一個晚上,他坐在餐桌前面,面對著滿滿一大碗的西紅柿雞蛋麵,她只是靜靜的坐著,看著他。
“這是童童煮給我的晚餐,我因為邵小優的一通電話,所以棄她而去,從此再也沒有辦法吃到童童親手煮的飯……”他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來,俊美的臉上,卻滑過兩行淚水。
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爸爸,童童出生的五年,他在她的生命中,一片空白。
後來童童回國,他給她的愛,實在太少太少。
五歲的童童,懂得煮飯,懂得臭美,還懂得維護爸爸媽媽的感情。
可是加起來六十歲的他們,究竟又為童童做了什麼?
他大口的吃著面,任由眼淚滾落在面中。
她站起身,一把打翻了他的面,“別吃了,不管你怎麼做,童童都不會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