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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擔心這個。”何慕文自嘲地笑了笑,臉色已恢復了平靜。
小林用關心的眼神看著他。“感情的事我是一竅不通。不過,我倒佩服你的豁達、灑脫,在愛情方面,雖有所失,但是轉往畫界去耕耘,我相信必有所得。”
他笑著站超身,“走吧!到市區去,我請你喝兩杯,算是為你餞行,祝你早日學成歸國。”
何慕文感激的望著小林,“你實在是一位善解人意的朋友,我……”
“算了!算了!”小林急急的打斷了他,拿起桌上那幅畫,“把那些客套話統統吞回肚子裡去,將來別忘記藝舲大廳那面牆就好了。”
他們笑著走出工作室,步下樓梯,邁入暮色淡然的梅園裡。
葉嫂望著他們逐漸遠去的背影,隱約感覺到這些時日以來,籠罩著雨軒那不著邊際的孤寂與落寞,猶如霧氣般的蒸發了!
心瑤度過了一段艱辛的時期!
懷哲和任母用盡一切方法鼓勵她,讓她恢復自信,人的意志力可以克服一切困難,在濃厚的關愛下,心瑤的傷勢大有進展,信心也跟著增加。
為了照顧上的方便,在阿拉斯加的醫院住了三星期後,她便轉至紐約的一家醫院繼續治療。
由於她的復原狀況相當良好,兩個月以後就順利的出院了。
裝上義肢的心瑤,每星期固定到醫院做復健治療,終於適應了行動上一切不便,開始能靠柺杖步行。
冬季來臨後,紐約變得十分寒冷,漫天的白雪,將街頭點綴成一片銀白,到處呈現美麗的景緻。
這種天氣讓生長在亞熱帶的她深感不能適應,她開始懷念起地球另一頭,那四季如春的小島!
冬日的陽光從窗戶斜斜地照射進來,照耀在心瑤身上。
她呆站在窗前,想像著那細雨紛飛的臺北,那鬱木蒼蒼的仁愛路、那滿室飄著玉蘭花清香的美麗家園。
早上收到心婉的來信,微微擾亂她的心思——
此時的紐約,想必是大雪紛飛,一片雪白吧!異鄉的種種,你還能適應嗎?
去年夏天,你離家趕美,閃電似的與懷哲結婚,至今已遇了半年之久,你們的婚姻生活美滿嗎?就實在話,至令我還是無法理解,你為何會作出這個決定,但是時間漸漸解釋一切,也許你選擇懷哲的感情是明智的。
你知道?慕文已經離開臺灣,遠赴法國學畫,令我跟偉群深感訝異!他竟然絲毫不遲疑就放棄苦心得來的一切,走入藝術這道條崎嶇的路,他的癲狂,讓我為你感到慶幸……
過去的種種,如煙似幻,儘管有再多歡笑、再多悲傷,都已是往日種種……慕文能拋開一切,義無反顧的去追求自己心中那份理想、目標和希望,總是令人鼓舞興奮的,或許,她也該開始安排燦爛的明天,走向真實的未來。
就在她沉思的當下,後頭突然伸來一雙手,矇住了她的眼睛,一道男性喜悅的、興奮的嗓音在身後響起:
“窗外到底有些什麼?值得你這樣望得出神?”
是懷哲愉快的聲音,她掙脫開來,睜大眼睛望著他。
“除了一片白雪以外,一無所有。”
話剛落下,她立刻覺得這句話的語氣太過落寞了,趕緊岔開話題:“你今天回來晚了。學校忙嗎?”
懷哲望著心瑤,臉龐上綻放著光采。
“留在學校查資料,準備寫論文,所以耽擱了。”他取下圍巾,掛到椅背上後,緊握住她冰冷的雙手說:“怎麼獨自守在冷清的屋子裡,不去參加媽的生日聚會呢?”一抹憐惜的柔情閃過他眼底。
“外面太冷了,還是家裡溫暖舒服。”心瑤抽出了她的手,轉身,舉著生硬的步伐往廚房走去,走了幾步又停住,回頭道:“你的論文資料準備得怎麼樣了?順利嗎?”
“差不多了!可以動手寫了。”懷哲笑著說:“我一定要讓你親眼看到我得到這張博士文憑,然後……”他帶著固執深情的眼睛,盯著心瑤看,“然後開始創造屬於我們的另一段人生。”
笑容倏地從她嘴角隱去,她盯著他的眼睛,有些掙扎、有些痛楚,倉促丟下一句:“我去衝壺咖啡。”便閃入廚房。
她找到咖啡,奶精、糖,衝入了開水後,手持湯匙,無意識的攪拌。
這些時日以來,懷哲對她無微不至的呵護、處處殷勤的體貼,她都感覺得到,他會抽空帶她到紐約的大都會歌劇院聽歌劇、聽古典樂,到百老匯觀賞舞臺劇,一心想博得她的歡笑,一心要她忘卻身體的殘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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