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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爛泥巴老是無法將“藍泥香主”這個頗富尊貴的稱呼和自己畫上等號,經常意會不過來,總以為那是別人的稱號而忘了應聲,當然這回也不例外,何況又是在她出神忘我之際。
“爛泥巴!”江蜜衣見她遲遲未出聲,猜出她大半心思,於是再補上一句。
果然效果奇佳,她登時回頭仰看江蜜衣,“啥事?”
江蜜衣用他深邃的眼眸瞟了瞟跪在地上的一行人,爛泥巴的元神才終於回到廳堂裡歸位。
“你們怎麼還跪著?快起來,別老跪著,那膝蓋可痛得緊呢!”她伸手扶起夏小舞,其餘的丫鬟也陸續站起身來。
她不經意地碰觸到夏小舞纖細修長的手指,那白裡透紅的肌膚、柔若無骨的觸感,接著端詳起自己的手,雖是一樣的小巧,她的面板卻粗多了,指關節也腫脹些,不由得嘟著嘴嘀嘀咕咕,“同樣是女人,怎會差這麼多呢?”
夏小舞因身分卑微不敢正面迎視藍泥香主,只敢趁她不注意時偷瞄了幾眼。那慧黠清亮的眼神與主子十分神似,挺直的鼻染透著一股桀驚之氣,清靈鬱秀之中自有高貴之相。她幾乎以為見到年輕時的苑主,沒想到這對母女竟像雙生子一般相似,除了年歲不同外,實難找出差異點了。
於是,夏小舞對年紀比她還輕的藍泥香主更是尊敬萬分,因為她是天生的主子。
當夏小舞暗自觀察藍泥香主的同時,她的倩影也映照在江雀衣亦步亦趨的謎樣眼神之中。
“聽總使說藍泥香主的玉體違和,是否需要小舞延請桃花苑的名醫前來診治?”夏小舞關心的問著,萬一香主的身體稍有差錯,她怎擔待得起。
“別麻煩,我看該流的也差不多流完了,死不了的。”她屈指一算,前前後後也經過好些天了,聽宋玉環說每個月這種情形只消三、五天便會自動停止。
她說話的調調仍教江蜜衣及宋玉環膽戰心驚,深怕她不小心將話講得太白,有損香主的尊嚴。母子倆在一旁著實為她捏了把冷汗,幸好夏小舞並不清楚她話中的意思,又礙於她尊貴的身分不敢多問。
“香主的玉體若已無礙,我想在總使家中也叨擾多時了,何況苑主在桃花苑裡引頸企盼等著香主回去,不如咱們明晨就起程可好?”夏小舞本就奉命前來迎接香主,可不是來江家莊作客的。
一時之間,廳堂裡的氣氛顯得離情依依。江蜜衣一語不發地望進爛泥巴的眼中,而爛泥巴不停流轉的眼波也深陷在他情意綿長的黑眸裡。
風流多情的江雀衣乍聞美人這麼快就要離去,那雙誘人的眸子立時瞠大,不敢相信夏小舞會主動提出此要求,也哀嘆著他這段未曾開始即要結束的戀情將何以為繼。不過,對於夏小舞如此果斷明快又美麗的女子,他倒是極為欣賞,本想請她留下地址以便聯絡,繼而一想,娘是桃花苑的護苑總使,要去找她豈不是易如反掌?想到這兒,他的惆悵之感才稍獲舒解。
“也對,苑主可等了十六年,夠久了。”宋玉環早已看出江蜜衣與藍泥香主之間暗生情愫,因此可以放心地讓香主離去了,接下來她自有辦法。
爛泥巴根本不答腔,她的心還懸在江蜜衣身上,怎能就此離開他呢?
“娘和小舞姑娘說得對,藍泥香主是該早點起程返回桃花苑。”江蜜衣低沉的嗓音再度響起。
夏小舞循聲望去,目光與江蜜衣相接觸的剎那,她的心湖像被一陣颶風橫掃而過,久久不能平息。他凌厲的眼神、器宇軒昂的風采、語音鏗鏘有力的氣勢,不愧是“梧桐三俠”的首領。
爛泥巴原以為江蜜衣會開口挽留她,聞言不覺有些失望。她走到他身旁,“怎麼連你也要趕我走?”語氣中充滿了指控的意味。
“難不成你要賴在我身邊不走?”江蜜衣明白與其對她好言相勸、曉以大義,不如用激將法來得有效,這招他屢試不爽。
爛泥巴沒想到江蜜衣會對她反唇相稽,登時氣翻了眼,立刻還以顏色。“誰要賴著你!”
江蜜衣勉強苦笑,她果然又中計了。其實他也不願她走,但她是桃花苑唯一的繼承人,而目前桃花苑主又臥病在床,於情於理她都該儘速回去善盡人子孝道,他又怎能只顧兒女私情呢?
“回去就回去嘛,有什麼好希罕的!”說著,她用力地一甩雲袖,帶著滿臉怒容轉身走出去,心裡有種被江蜜衣出賣的感覺。
夜風颼颼地刮過牆腳,吹落一地樹葉沙沙作響,擾得屋內的佳人輾轉難眠。
爛泥巴正躺也不是、臥躺也不是,左歪、右歪、趴著、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