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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他比自己想像中更不在乎這步飛黃騰達的棋子。
當初信誓旦旦認定自己不會為了白綺繡而與陸寶珠撕破臉的篤定,此刻想來,倒很想恥笑自己那時“不會”兩字,說得太滿。
而“少夫人”三字,真的就是衝動了。
他的婚姻,他早已決定拿它來當手段,他不會風花雪月地存有愚蠢幻夢,想娶個自己深愛的女人為妻。愛情不如權勢來得甜美迷人,他是需要一個妻,一個帶來利益的妻,美貌如何、賢慧與否、脾氣好壞,他全都無所謂。
白綺繡,一個婢女,一個無權無勢、非富非貴的小小婢女,要與家世顯赫的陸寶珠相較,等於是小野花比大牡丹,偏偏這朵白色小野花,清雅芬芳,不要人細心呵護,給它灌溉過度營養的肥水,反而會扼殺它,它只要有雨露滋養,便能開得燦爛。它很小,花瓣如飛雪,那又如何?它仍是伸展著它的美,僅屬於它自己,不跟誰拼個高下。
眼高於頂的赫連瑤華,這輩子不應該有機會發現開在腳邊的小白花,他的眼,只看得到園子裡最美最豔的碩大牡丹,本該如此,怎料到,一次的低首,他瞧見了它,嗅了它的香,擷取了它的美,之後,它讓他魂牽夢縈,眷著素潔的白,戀著馥淡的香,再也忘不掉它。
若她成為他的妻……真是個教人心情愉悅的想法,他一點都不排斥。他真驚訝,他甚至為此念頭而露出了微笑。
“赫連夫人。”他輕笑呢喃。這四字,多適合她,他的小白花。
白綺繡的眼神,像在控訴他瘋了!
他笑容加深,長指滑過她薄嫩粉頰,重複了一遍,這一回,他不是輕喃,而是揚聲宣告,對她,對陸寶珠,對府裡所有所有的人,說道:“綺繡,嫁我為妻,當我的赫連夫人吧。”
小婢女出頭天?
雀兒變鳳凰?
少爺您傻了?
還是高燒沒退?
該用哪一句來形容目前混亂的情況呢?
白綺繡頭好痛,手裡那杯茶早已變涼,她卻沒有好心情趁熱去品賞它的醇香,她望向眼前那個笑容可掬的男人——他在前不久的剛才,眾目睽睽下,向她求親。
他說,要她嫁他為妻。
是妻,而非妾。
陸寶珠那時哇的一聲,號陶大哭,不及他那句話出口時的震天價響。
她本能輕嘆,與赫連瑤華目光交會。
“綺繡,你還沒說‘好’。”基本上,他也不給她說“不要”的機會。
這個男人,始終沒有追問那柄薄刃的出現,是他忘了,抑或他當它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值一提?
白綺繡被他牽著柔荑,領往書齋時,以為薄刃之事,免不了一頓逼問,她一路忐忑,用混沌的思緒想著該如何自圓其說,怎知,進了書齋,他哄她坐,為她斟茶,取藥徐抹她淺淺鞭痕,搭配上一臉期待她點頭如搗蒜的水漾溫柔,在在都教白綺繡無言以對。
她不喜歡他對她這麼好。
他應該維持在璇璣園的狠決無情,說著“我何時寵愛她了?”;說著“不過是疏解慾望罷了”;說著“賞她幾鞭,並嚴禁她再出現於寶珠面前,省得寶珠看了不悅,膽敢違令,我絕不寬貸”這樣她才能光明正大恨他,把他當成世上最惡劣卑鄙之人,把他當成玩弄人心的無恥之徒——
雖然面對那樣的他,她的心,彷彿被撕裂般疼痛,再三告誡自己不許為之落淚,淚水仍是不聽使喚奪眶而出,那時她便坐在抄手遊廊的矮欄上,垂首低泣,像極了幽怨棄婦,因為失去眷愛而痛哭。
眷愛?
愛?
第7章(2)
“綺繡?”他久候不到她的回答,輕聲催促。
她緩緩一籲:“奴婢以為少爺是在說笑……以為少爺是想利用奴婢來解除與寶珠小姐的婚約……是不是有另一門更好的親事在等少爺點頭呢?”這是她唯一能猜測到的合理理由,比丞相孫女還要尊貴的身分,難不成是皇親國戚?
赫連瑤華正色端坐,將她轉面朝向他,她被迫與他四目相交。
“我不是在說笑,沒有利用你,更沒有另一門親事等我——也不能說沒有,只是那門親事,等著要點頭的人,是你。”
她先是沉默,後又迷惑:“為什麼?”她問他。
為什麼是她?
為什麼不是陸寶珠?
為什麼不是其他官家嬌嬌女?
“我也很想問自己,‘為什麼’。”赫連瑤華模仿她憨憨的可愛神情,故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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