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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回去休息吧。何維仁之罪,我一定會認真審理,不相干的人,我一個也不會冤枉,請諸位放心。”
眾人今夜看足了大戲,有的人是何維仁那邊的,不免心中惶惶不安;有的人早就看不慣吏部一徑的作威作福,今日看李丞相扳倒了何維仁,心中大呼過癮。
於是百官們各懷心事,打著哈哈,挨挨擠擠地一個個離開了。
李承毓特意走到公冷安身邊,拱手致意,“多謝候爺這次幫我。”
他瞥他一眼,“好說。”
親自將公冷安送出府門後,轉回身,冷冷清清的內院終於讓他長吁一口氣,自嘲地笑,“多好的月光,倒讓他們攪得這樣不安寧。”
“丞相……”向來少話的鐵雄忽然若有所思地開口,“剛才上官榮說的話,其實不無道理。”
“嗯?”李承毓眯著眼看他。
“若是丞相娶了聶青瀾,也沒有壞處。”鐵雄簡單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他臉色微變,低頭苦笑道:“你知道我向來不喜歡勉強別人,她心中無我,我又怎麼能強人所難?”
她心中無我,我又怎麼能強人所難?
聶青瀾回到宮中時,胸中依然為了李承毓的這句話而狂跳不止。
這句話說來如此簡練,背後的意思卻是如此的深邃苦澀。
她在惆帳什麼?惆帳自己和他都將一份真情錯放了位置嗎?
“殿下,丞相來了,在宮門外等候覲見。”司禮太監在宮門外傳話。
她隻手按住胸口的躁動,用自己也沒想到的語氣脫口回絕,“就說我睡了……明日再說吧。”
她怕什麼?怕自己見到他時,不知道該怎樣面對那雙笑吟吟的溫柔眸子?怕再被他看穿了心事?
不管怎樣,她今夜不敢見他,不想見他,不知該如何見他。
這一夜,是她來血月之後睡得最輾轉反側的一夜,亂麻一樣的心思,理了一夜依然沒有理出頭緒。
次日,李承毓再度入宮覲見,聶青瀾沒了回絕的理由,只好見他。
他顯得很平靜,微笑望著她,“昨夜是不是累了?你向來不會那麼早睡。”
“是啊,山賊的事情了結,我心中也放鬆了許多。聽說……何維仁你也抓起來了?”她狀似漫不經心地向。
“昨夜的事情,你這麼快就知道了?”他的瞳眸幽亮。
她一驚,怕他知道自己昨夜夜探丞相府的事情,忙笑道:“是啊,何維仁這個大奸臣一倒,訊息早就傳遍了,一早就有人說起。”
“以前皇帝寵他,無人敢辦他,這次山賊那邊終於抓到他一些證據,我才敢下手。現在我也不瞞你了,其實燕兒給你下毒的事情,便是他在背後指使,因為燕兒入宮前,曾經在他府中做事,不過要徹底定他的罪,還要費些工夫。”
“嗯。”她微微點頭,“總之又要辛苦你了。”
“應當的。”李承毓猶豫了一下,“有件事,今天早上禮部剛剛來報,說司空晨送來國書,希望兩國能就涇川之事會談。司空朝那邊他會親自出馬,血月這邊自然我會去,但他特別提及,希望你也能去。”
聶青瀾一怔,“涇川?”
她當然知道涇川。那裡原本是一片不算大的平原地帶,因為過去向來荒涼,少有人煙,所以也沒人留意那裡。沒想到後來血月有一批人民搬遷到那邊,幾十年生息繁衍,漸漸地也讓那裡興旺起來,佔據的土地面積越來越大,逐漸侵佔到司空朝的國土。
司空晨曾經想用武力將土地搶佔回來,趕走那些佔據涇川的血月人,但一直因為種種原因耽擱了下來。現在,他是下定決心要解決這樁國境糾紛之事了嗎?
要她也去……是希望她以什麼樣的身份前去呢?司空晨要談的,真的只是涇川之事嗎?她知道自然不是,司空晨其實是想見她一面,關於血月,關於來來,他野心勃勃,豪情萬丈,卻不知道,此時此刻她的心情,與當日在司空朝時已經大不相同了。
李承毓望著她的臉,輕聲問:“你要去嗎?”
“去。”她咬咬牙,“何日動身?”
“我意擬在七日後,就在兩國交界的霍山,那裡有一處比較大的驛站,提前讓人打掃佈置一下便可以用了。”
“好!”聶青瀾微微點頭。她該去見司空晨一面了,不管他是不是她的君主,是不是那個讓她糾結了十餘年的男人,她都要去見他一面,因為她有許多話要說給他聽,這些話是沒辦法在平日的書信中一吐為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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