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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的路徑。張小謙只好說自己先聯絡,看看國外的情況再說。
一個學年下來,到了一九八六年六月,暑假臨近。張小謙提出想跟夢飛一起去海南島,夢飛卻想呆在南京,說是李崇霄開了書單,必須在暑假期間讀完。她也有不少的問題,想借著暑假向李崇霄慢慢地討教。
“你從不願意跟我出去遊玩,真的。”
“沒有啊。”
“那,為什麼每次我提出到外地,你都拒絕呢?”
“我沒有拒絕。”
“那,這個暑假,我們去海南。”
“你,去寫生嗎?”
“不,是跟你一起去旅遊。”
高等學府 第二十二章(4)
“為什麼要去海南呢?”
“那,你說個地方,我們一起去。”
“為什麼非得到外地呢?”
“你還是不願意跟我一起。”
“說什麼呢?”
“你其實是已經有所愛了,或許,你自己還不知道。”
“沒有啊?”
“你愛的是你的導師李崇霄。可是,我要告訴你,他是有老婆的。你根本承擔不了跟他的感情。”
聽到張小謙的這番話,夢飛詫異,嘴上說根本不可能,說根本就是沒有的事,說著,說著,內心卻是越來越無法抑制的慌亂:
“我,沒有愛上他啊。我知道他有太太的。我,跟他,沒有任何私人情感的交流啊。他,他成熟,穩健,獨立,思想高貴,品位優雅。他,他平日裡細緻,論述時犀利。他笑起來的時候,眼睛裡總好像有一汪水,悠悠盪盪的,我特別地想躲在那裡面的。他怎麼會已經有了太太了呢?他,他怎麼是一個在情感上與我沒有任何關係的人呢?”
這麼想著想著,她被自己給嚇懵了。
“張小謙,你憑什麼這麼說?我跟李老師根本沒有任何情感關係的。”
“現在沒有,我相信,但以後有沒有,你自己也沒有能力把握。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沒有巫師,我憑的是對你的瞭解,他佔據了你整個的心,你沒有留出一點點空間容納任何一個人,包括我……”
“我,我沒有啊?如果,你,你是不是覺得我們不合適了。如果不合適了,那就不合適了,麻煩你不要把我推給一個不相干的人,好嗎?”
“一提到李崇霄,你的眼睛就不經意地流露出特別的光彩。相信我的眼力。”
“沒有啊!”
“一提到李崇霄,你的臉部肌肉就會不經意地舒展。相信我的眼力。”
“沒有啊!你能不能不要強加於我呢?”
“別忘了,我最擅長人物肖像。每一種面部表情,對我來說,就是一本開啟的書。當愛情即將來臨的時候,人物的面部會產生特別的表情,如果我連這一點都不懂,那,這麼多年,我肯定是白學了。那——你就該說我是枉為美術系的研究生了,對嗎?”
“我們相處得不好嗎?”
“我覺得很遺憾,真的,總是就差那麼一點點,一點點。畢竟,這是兩個人的事情,我也很無奈。”張小謙滿心的凋零,輕輕地說了聲意味著不再見面的“再見”,便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望著他的背影,夢飛的心裡忐忑不安:
“真的對不起,張小謙,我知道你對我有多麼的用心。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說不出‘我愛你’,我就是不向往跟你一起遠遊。為了我,你跟父母的關係都搞僵了,真心希望,沒有我,你跟父母家人能儘快修復關係。唉——你這麼一位昂藏豪邁之人,何至於如此小肚雞腸呢?何至於把我推給一個感情上毫不相干的人呢?”夢飛望著他的背影,自言自語。
這一年的倒數第二天,整個校園空蕩蕩的,樹木疏落。傍晚時分,夢飛到外文系開信箱,收到張小謙的一份郵件:一幅卷好的油畫布外裹著一個信箋:夢飛:
很久不見,甚念!
明天乘飛機去倫敦,攻讀油畫理論專業博士學位。
送上一幅小作,權作紀念吧!
珍重!
小謙一九八六年十二月二十九日開啟油畫布,夢飛震顫——依然是夢飛的背影,一襲白色的薄紗長裙,側臉憂鬱地回眸,下頜微微地上翹。天空有一彎新月和點點星光,零星多彩的花草在她的腳下鋪展開去,小路蒼蒼茫茫的盡頭是校園古老的掛鐘,彷彿聽得見上課的鐘聲在整個校園裡飄飄搖搖……
這幅油畫,情愁漫漶,心緒蕭蕭,朦朦朧朧的,卻是細針密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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