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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進入校領導班子,做主管幹部人事安排的黨委副書記。只可惜,羅援朝思路不清楚,東一榔頭西一棒的,簡直是沒有主題。一會兒說自己的工作量多麼的滿負荷,一會兒說自己如何每日翻譯到凌晨兩點,一會兒說自己如何教導學生閱讀烏子政院長的歷史著作,說他自己在閱讀烏子政的歷史著作中獲得了多麼大的收益。說讀史者智,研究歷史的人,更是智慧之神。他疊加了至少三個諺語、三個成語、三個典故,一味地恭維烏子政。他那掉書袋的水準可是夠高的!可惜,這個會,就讓他給攪和跑題了。”尚金堂數落羅援朝的種種不是,樂呵呵地,鄧一影舉報之事暫且成為了過去。
“當時,我也在場。我覺得,他思路還是比較清楚的。不講教學改革,只吹捧烏子政的專著。烏子政就好這個,金堂老兄,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啊?那你還能有什麼可持續發展的前途嗎?哈哈——”一向沉穩而超脫的唐修凡突然開腔,對人、對事都看得入木三分。做了副院長,並沒有放棄宗教系主任的職位。
高等學府 第二十七章(4)
“問題是,你們那麼多人在場,聽他一味地吹捧,倒是沒有人阻止。知識分子啊,就是這樣,太好這麼個面子。”雷一鳴晃了晃腦袋,“說實在的,見過當面吹捧的,沒見過這麼當著眾人面吹捧的。他羅援朝都不怕丟人,你們怕什麼呢?說實在的,如果我在場,那——我肯定——”
“把他拿下?”尚金堂調侃。
“跟你們一樣聽著唄,心中竊笑,然後,找個場合,私下裡議論議論,至少是個談資吧。呵呵——”雷一鳴仍然是滿臉敦厚的笑容,卻已經漸現滄桑,下巴上的贅肉明顯鬆弛。
“當時就有人噗嗤笑出聲來了,估計他不可能沒聽見。劍銘兄也在場,是吧?”尚金堂喝了口茶水,品了品,若有所思,“這茶,味道不錯,到底是古南都,味道就是不一樣。”
“他肯定沒聽見,你想啊,他那會兒有多專注!這個羅援朝,實在是可憐,可憐得很吶,啊哈哈哈——”朱劍銘借用京劇花腔,咧嘴大笑。他是個超級票友,每個週末都去南京的小劇場聽京戲。
“這下可好,烏子政肯定找到感覺了,他肯定立馬擺出一副救世主的姿態,端開架勢,說大家都是好兄弟,是哥們兒,日後有什麼需要他幫忙的,他肯定全力支援,經濟上的支援,更不在話下。你們這個會啊,就是個嘻哈會,就是個務虛會,不可能有什麼實質性的結果。”雷一鳴說這些話的時候,頗為得意,“說實在的,實不相瞞,知烏子政者,一鳴也。哈哈哈——”
“沒錯,沒錯,他就是這麼說的。”唐修凡連連點頭,頗為亢奮。
“羅援朝這種人,外院這幫人,夢飛本來就不屑與他們為伍的。外院配不上夢飛。”尚金堂又回到由他挑起的主題,接著,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
“不是這樣的!”夢飛終於開口說話,滿臉漲得通紅,或許是因為不勝酒力,或許是因為不勝誇讚。跟教授、領導們同桌,多少顯得有點兒怯生生的,至少是不習慣。可是,身為外院的教師,她自然是不願意有人當著她的面數落外院。這就如同中國人,在國內,自己人怎麼說中國的是是非非,那都無所謂,可是,到了國外,偏就聽不得有任何人說中國一個“不”字。“我們外院有人做形而下的研究,也有人做形而上的研究,都有的,大部分老師都還是很用心的。再說,龔德敬漢語是說得不太順溜,不過,據說,他的英文講得非常好。當領導的,要花很多的時間在公務上,自然不像我這樣的小老百姓,有這麼多的時間看書。他們也挺不容易的。其實,我們到中文系學習,也是為了擴大研究視野,這樣也可以避免單一、狹隘的研究方式。”
夢飛自己明明是外院的“孤魂野鬼”,卻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宣揚外院的好來,說不清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她也極其不適應自己成為一桌人的談話中心。
“中文系有什麼?所有的大家差不多都是外來的,老舍、巴金、曹禺,你們倒是說說看,這老、巴、曹,哪一個是中文系科班畢業的?”李崇霄倒是有著明確的立場。
“說實在的,我們中文系,不培養文學家,主要是培養訓詁學家、考據學家、語言學家、文藝評論家。”雷一鳴笑眯眯的,幾十年如一日,永遠是淳樸的表情,“我們中文系的學生,那可是一個感人。畢業十多年了,回到學校,還坐進我的課堂,說是要重溫過去。不管我到哪裡去招生,不管我到哪裡去開會,從來不提前告訴他們。只要他們知道了,就一二十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