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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慣例依次而坐。老張是市檢察院副檢察長,正處級幹部,又是本次聚會的發起人,坐了上席。武威雖然沒有職務,但在戰友中算是資格老的,所以坐在老張的旁邊。
酒菜上好之後,老張端起酒杯說:“我提議,第一杯酒敬我們的好戰友任源,希望他的在天之靈保佑在座各位,升官的升官,發財的發財,都好好地活著。”說罷,他恭敬地把酒澆在地上,算是給任源喝了。然後,大家才開始喝起來。
幾杯酒下肚,老張感嘆道:“真可惜呀!老任去年才當上副廳長,到現在還不到一年,那麼年輕就去世了,否則是很有發展前途的。”老張年紀和武威相仿,比任源要大一些。因為任源職務高,他也就稱他為老任。
“可不是,老任要說是咱們這些戰友中混得最好的,也是最有發展前途的。好不容易才幹上副廳長,還沒來得及好好享受一下,人就沒了,真的好可惜。”一個戰友說。
“現在最有前途的就數張檢了。張檢,我敬你一杯。”有人拍老張的馬屁。
“我哪能夠跟人家比!僅僅是個副職而已。再說年紀已經不行了,還是你們幾個年輕的有前途。”老張喝了酒,謙虛地說。
“真是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任廳長不到四十就是廳級幹部了,我才他媽的剛當上主任科員,慚愧呀!”有一位戰友發牢騷道。
“知足吧你,多少人一輩子還當不上主任科員呢。”另一位戰友說,“只要平平安安活著就是福。官再大,錢再多,到最後還不是得進殯儀館!誰也跑不掉。”
“老張,你知不知道,老任到底是怎麼死的?”武威問道。他一直感到疑惑,沒搞清楚任源去世的原因。
“據說是喝酒死的。”老張壓低聲音說,好像怕別人聽見一樣。“聽說,老任下去檢查工作,當地領導設宴款待。大家喝得正高興,老任突然趴在了桌子上。眾人急忙把他抬到沙發上,撥打了120。醫生趕到時,已經沒有了脈搏。說是心臟病引發的猝死。”
武威知道,任源很能喝酒,而且十分豪爽,屬於那種來者不拒的人物,沒想到終究還是在這上面吃了虧。他突然想起轉業安置時任源在酒桌上說的話。任源當時開玩笑說,吃飯喝酒真他媽是個負擔,成天喝,說不定哪天就喝死在酒桌上。結果如此,也算是實現了他生前的願望。由此可見,任源真是個人才,即便不當官,當一個算命先生,那也是出類拔萃的。
因為大家沒有興致,酒喝得很沉悶,很快便吃完了飯,隨後各自散去。
武威回到辦公室,情緒仍未好轉,坐在椅子上發呆。他原來覺得死亡是很遙遠的事,是別人的事,和自己沒有絲毫關係。現在看來,死神離自己並不遙遠,說不定就潛伏在哪個角落裡窺視著呢。在死神面前,什麼身份地位、房子車子、金錢美女,統統都是浮雲,一陣風就吹得無影無蹤。任源、黃大慶、徐明理等人向來是自己羨慕的物件,所謂的成功人士,現在死的死、亡的亡,活著的也被人唾棄,連個知心朋友都沒有。他們的一生值得嗎?幸福嗎?為那些身外之物蠅營狗苟、費盡心思,是不是得不償失呢?
再說官場風雲變幻,仕途坎坷曲折,誰能一直把握住方向呢?這些年,自己小心翼翼,一心為徐明理效勞,不就是想混個一官半職嗎!為此低聲下氣、逢迎拍馬、不擇手段、損人利己、擔驚受怕,值得嗎?到最後還不是碰得頭破血流,兩手空空,空歡喜一場。人心不足,受累不止。人要知足,知足常樂,平平安安地活著就是福。
自此之後,武威對仕途看淡了很多,鍛鍊身體反而更積極了。以前他打乒乓球,目的是為了和廳長套近乎,現在則是為了多活幾年。目的不同,心態自然有異,基本上處於一種率性而為的狀態,不再刻意讓球,經常把仇廳長打得稀里嘩啦的,連連誇他水平提高了。
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別人不如自己的時候,常常看不起別人;別人比自己強的時候,反而佩服得五體投地。就像日本人看不起近現代的中國人,而對唐代的人卻敬佩有加一樣。武威感覺到,仇廳長似乎對自己越來越好,甚至還請他和老鄭喝酒。
有一天,他們三人在一起打球,一直打到晚上九點多鐘。仇廳長說:“老鄭、小武,你們沒事吧?今天我請大家吃個便飯,不要回家麻煩家屬了。”
“哪能讓您請呢?廳長,還是我來請吧。”武威說。他現在跟仇廳長熟了,說話比較隨便。
“不用跟我客氣,就這麼定了。”廳長說罷,打電話給司機交代了幾句,告訴老鄭、武威在大門口等他,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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