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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幾近認命地喃喃自語,卻感覺有一道熾熱的視線直睇著她,使她不禁抬眼,正好對上他深邃的雙眼,蘊藏著她不懂的溫柔。
他、他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她?
紅暈悄悄爬上她天不怕地不怕的俏顏,衣無愁沒來由的羞上心頭,傻愣地微啟著嘴,卻說不出半句可以打破僵局的話;只是不解他為什麼要一直用這種眼神看著她,看得她豎起了寒毛。
“你看什麼?”呆愣了半晌,再遲鈍她也看得出事有蹊蹺。
修一念緩緩地勾唇微笑。“看往後可以任我欺負的你,到底可以讓我欺負多久。我光是想到這件有趣的事,就高興得連風寒都好了。”
“壞人!”他真的是在想這件事嗎?
“如果當壞人就可以欺負你,那麼當壞人也會是一件好玩的事,我可是期待得很。”他笑得很邪。
“你——”她驀地往外跑,拔尖喊道:“娘,我不要嫁給他,我不要……”
壞人,她就知道他是個壞人,滿腦子只想著要怎麼欺負她;以為事隔十年後他會有所改變,想不到他卻是死性不改,一樣想欺負她!
嗚,她不要啦……
她不嫁了,她寧可進宮去!
修一念笑睨著她的背影輕咳兩聲,終於明白她打算進宮是因為想同無常多爭一點時間,而不是真心想要為他取藥。
第5章(2)
顫巍巍地坐在炕上,緊握在手中的紅絲巾都快被她給絞斷了。
她再也坐不下去了,但是卻不能放肆地站起身,只能像個傻子一樣坐在炕上,任眼前的紅頭巾遮去了視線,任一身紅衣把她緊緊地禁錮在炕上,只能聽著外頭震天價響的喧囂聲。
事到如今,她就算真的想逃,也不能逃了。
前廳的喜筵來的大多是皇親貴族,要不便是達官貴人,倘若她真的跑了,那他要怎麼辦呢?
其實她是可以不用管他的,反正他只是為了欺負她才娶她;但是倘若她在這當頭跑了,他要如何面對廳裡的賓客?而若是惹惱了廳裡的賓客,他們一氣之下怪罪在娘頭上,那可真是不好玩了。
雖說不用人頭落地,但是關進大牢是必定的。
讓娘辛苦一輩子沒讓她享清福已是罪大惡極了,倘若又害慘了娘,倒不如叫她去死。
總歸一句話,她現下是插翅也難飛了。
人真的是不能遲疑,她不該等到坐上了八人大轎才想逃。修府離無憂閣太近,沒半點緩衝時間,再加上娘所收養的師兄弟們全都守在轎邊,她根本找不到空隙逃;早知道當初她就該聽一念難得好心的勸告,早早收拾細軟逃離長安城,而不是等到事情已成定局才在這裡哀聲嘆氣。
她該怎麼辦才好?
坐在炕上,滿腦子想的皆是娘在她出閣前一日耳提面命的閨房私語,羞得她直想挖個洞躲起來。
難道成親後真得要那樣袒裎相見嗎?
或許她可以跟一念打個商量,要他省去這一道手續,同床共枕便可,橫豎這樣也是可以生小孩的,是不?
可他老愛欺負她……
衣無愁悄悄地盤著腿,把手撐在腿上,再用手撐著頂著鳳冠、沉重不已的頭,輕咬著指甲,卻想不透到底該怎麼做,他才願意不再欺負她。
很難耶,自她認識他以來,他每見她一次便要捉弄她一次,除了這十年,基於很多複雜的原因,讓他沒法子欺負她,如今想要逃過他的欺負,真得從長計議才成。
啪的一聲,新房外的大門頓開,撞回她想得出神的思緒,聽聞新房外的偏廳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喧囂聲,嚇得她又往炕裡躲去。
來了來了,她還沒想清楚要怎麼同他說,他怎麼現下就來了?
娘說要過二更天的,現下時辰還未到,他怎麼可以進新房?
衣無愁倉皇地往裡頭躲,踢下了鸞鳳枕、扯亂了鴛鴦被,就連頭頂的鳳冠也斜了,身上的霞帔也鬆了。
倏地,所有的聲音都安靜下來,凌亂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剩下的只有輕盈卻又帶點不穩的呼吸聲音,一步接著一步,慢慢地走進新房,然後停在她的面前,靜靜的默不作聲,彷似在審視著她。
她沒有張眼,但她知道站在她面前的人便是他,只是他一直站著到底是要做什麼?不是應該先掀開她的頭巾,喝合巹酒?
很想開口詢問,但若開口,她又覺得自己好像很急切地想成為他的妻子,一點身為女子的矜持都沒有;不過她又不是真心想要當他的妻子,而他也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