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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了點頭。
老大正要開口,對面那個破床上傳來一陣大喊:“我要吃念條!我要吃念條!”
何佐賦向上一看,老么正探出頭張牙舞爪的揮舞雙臂,奶聲奶氣的表達著對這碗麵條的渴望。
“好兒子,我……我謝謝你了!”何佐賦心裡感激涕零,故作大方的向老么招了招手:“給五樂吃吧。”
“爸!就你老慣著他!”老大對著正向下爬的五樂怒目而視,破口大罵:“小混蛋!爸都這樣了你還鬧騰!給我上去!”
何佐賦忍不住又打了一個激靈,看著手裡的麵條,眼淚又不由自主的淌了下來,顫聲叫著根據“五樂”推斷出來的名字:“大、大樂。”
老大“嗯“了一聲,繼續對著五樂怒目而視。
“你、你讓他過來吧。我、我頭疼。吃、吃不下。”為了證明這一點,何佐賦特意的摸了摸顯然受到過重創的腦袋。
大樂將碗從何佐賦手裡拿走,重重的在旁邊破爛桌子上一撴,五樂急忙出溜下梯子,衝到碗邊。他還不會用筷子,一手握著兩根細棒,一手直接在碗裡和嘴裡掏來掏去,便吸麵條便斜著眼睛往何佐賦這邊看,瞄著大樂眼色。
何佐賦看著五樂的吃相,一陣發暈噁心,乾嘔了幾聲,可是他現在也是肚裡空空,除了口水根本什麼都吐不出來。
大樂轉身拿了一條看不清楚本來顏色的抹布,彎腰按住何佐賦肩膀。
何佐賦目光一直定在那條破抹布上,心裡狂呼:“你要幹什麼?你要拿這塊破抹布幹什麼?”
抹布距離他越來越近,何佐賦試圖掙脫,眼前這瘦骨伶仃的大樂還挺有勁,何佐賦眼中越發淚花四溢,最後呆若木雞的聽憑那塊抹布覆蓋上自己的料想也不會太乾淨的臉。
大樂溫柔的幫他擦著臉上的眼淚和嘴邊的口水,邊擦邊說:“張大爺說,如果有腦震盪的話,嘔吐也是正常的,過幾天就好了。”
這功夫五樂已經把一碗麵條吃的一乾二淨,正在用舌頭清理那個破碗,大樂回頭見了大怒,一把搶過:“舔舔舔!忘了上次怎麼把舌頭刮破了?”
何佐賦仍被那塊餘味猶存的抹布打擊的兩眼呆滯,木然轉頭看去,那個破碗邊上果然有個鋒利的v型口子,碗底被五樂舔了一半兒,半邊露出潔白閃光的碗底。
何佐賦長嘆一聲。
他又想哭了,可是害怕那條抹布;他肚子餓了,可是什麼也不想吃;他想一下子癱倒在床上什麼都不管,可是怕把床壓塌。
最後他還是扶著床沿,慢慢躺倒。
五樂吮著油乎乎的手指頭:“爸不出去了?那晚上吃什麼?”
大樂正蹲在角落裡面翻檢廢舊報紙,頭也不回:“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吃了麵條了,今晚不許吃飯。”
五樂先是抽泣,最後跑到何佐賦床邊上三下兩下登上了床,趴在他腦袋邊上哇哇狼嚎,何佐賦右耳被他清脆刺耳的童音震得耳聾眼花,費力的轉過頭來,看著恐怕出生以來就一直沒洗過的臉,咧咧嘴,氣息微弱又無比堅決的說:“大樂,今晚我也不吃了……我的份兒,給五樂……”
大樂把一大摞報紙裝進麻袋,又用腳使勁向裡跺了跺,小屋裡頓時灰塵瀰漫,在何佐賦差點斷氣的咳嗽聲中,大樂將麻袋向肩上一抗:“隨便。”
屋內終於安靜下來,何佐賦瞪著天花板,沐浴天光。上面糊的報紙皺皺巴巴在風中飄搖。
越是凝神注目,報紙上的字似乎就越來越大。
在終於看清了上面幾個月前的新聞後,何佐賦心想,當年古人教弟子射箭,讓他們注視小蟲不是沒有道理的,小蟲後來在他們眼中像車輪一樣大也不是虛構的。
五樂一條腿啪的搭在何佐賦的胸脯上,打斷了他不合時宜的胡思亂想,原來在他身邊哼哼唧唧滾來爬去的五樂這時候真的睡著了,嘴邊還掛著一截乾麵條,口齒不清的反覆說著夢話。
何佐賦無奈的對著陽光翻白眼,躺在床上什麼都不做的曬太陽,這是他還是“何佐賦”的時候夢寐以求的休息方式。
“爸,餓。”
這句夢話何佐賦聽清楚了,回頭看著五樂的小髒臉上眉頭緊皺,一條泥水翻過鼻樑匯合了另一條泥水流到可以稱之為枕頭的一團破棉絮上,內心辛酸無比,只想對天大喊一句:“我也很餓啊!”
腹中一陣咕咕亂叫,似乎在印證他心中吶喊,何佐賦緊閉雙目,眼前盤旋著以前吃過的東西,越是這樣,越是飢火中燒。
他重新睜開眼睛,猛地回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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