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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
夜色更深了。細細的雪開始墜落,魏虹宇沒打傘,便直接往“涵碧亭”而去,卻不見左宇唐的人影,在向僕役問過之後,才知道左宇唐在“滴翠館”中,於是他便循沿著山坡而建的遊廊向築在山脊上的“滴翠館”而去。
“滴翠館”建在一小山頂上,向下俯瞰正好是“涵碧亭”所臨的水塘,只見皓月清波,天上水底兩個半圓的月綻著悽清的光芒,襯著風中傳送的悠悠絲竹,更添愁緒。
“唉!”
一聲長嘆發自於憑欄而立的身影,魏虹宇認出那人是左宇唐,便走了過去。
“怎麼了?在這裡長吁短嘆的?”
左宇唐回頭看著魏虹宇,心緒如纏絲亂麻般,理也理不清。
“宇唐,你怎麼了?”魏虹宇發現他神色有異,“有心事嗎?還是發生了什麼事?說來聽聽,也許我幫得上忙。”
“這……我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情。”
左宇唐會說出這種茫然無措的話,使得魏虹宇訝異不已,他從未見過左宇唐這副模樣。
只見左宇唐雙目空茫地凝望著底下的水光月影,囈語似地說道:
“你心痛過嗎?”
“嗯。”
“什麼時候?為了什麼?”
“這……這你不是比誰都清楚嗎?當映雪離開我的那個時候,我的樣子你是親眼得見,駱雲和李衡還說我是行屍走肉呢?我感到心痛就是在那個時候,至於為什麼,當然是為了映雪羅!你問這幹嘛?”
“那……心痛是怎樣的感覺?”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魏虹宇滿頭霧水,不知左宇唐問他這些問題幹嘛。但他知道左宇唐現在一定是面臨重大的困擾,而這困擾必須在他問到想知道的答案後,他才會宣之於口,於是他只好乖乖的回答。
“心痛嘛……會覺得胸口空蕩蕩的,好像心不見了似的,可又覺得心比平常還重,好像纏了一大堆絲線在上頭,是種很難受的感覺,很難形容。”
這不就是他現在的感覺嗎?左宇唐心想。難道這真的是心痛?而這種痛是因為他愛上了柳沾衣所致嗎?答案人心似乎是肯定的,腦海中柳沾衣拂袖而去的背景一遍遍地滑掠,而摑在他臉上的巴掌所象徵的恨及怒一次又一次地打擊著他,更叫他難以抵抗的是她的淚在他心上所劃下的淚痕……
這……就是他愛上了柳沾衣的證據嗎?他想,答案是不言自明的了。
左宇唐看著魏虹宇,他知道魏虹宇是很正經地回答他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這時,他不由得慶幸,來找他的人是魏虹宇,而不是李衡或駱雲。如果來的是李衡,想必問不出個所以然來,而換做是駱雲的話,想必駱雲一定挺胸凸肚地告訴他,只有女人為他心碎,而他駱雲是從不心痛的。
想到這些時,左宇唐臉上不由得浮現笑意,為有知心好友而笑,也為釐清自己的感情而笑。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想,我跟當時的你一樣了。”
“那時?你是指――”
“我愛上柳沾衣了。”
當魏虹宇聽到那個“柳”字時還開心了一下,但接下來進入他耳中的名字卻叫他瞠目結舌。沾衣?他有沒有聽錯?他會不會是把染衣聽成沾衣了?
“那是誰?”
“我妻子的雙生妹妹――柳沾衣。”
柳沾衣?柳染衣的雙生妹妹?天哪!這下子事態嚴重了。
第六章
當柳染衣回到“雲從苑”時,雪已經落了下來,凜冽的空氣侵入衣衫,叫她不由得打顫。
好冷的夜啊!即使環兒已在屋子裡升起暖暖的炭盆,必肅火星在盆中跳躍,但她一點也感覺不到火焰所帶來的溫暖。為什麼會這樣呢?
那個炙熱的吻彷彿還殘留在她的唇上,但唇上的記憶卻叫她心痛。為什麼呢?她應該不在乎才對啊!她還記得自己對環兒佩兒發表她的計劃時的情景,她說過要讓左宇唐討厭她的,而他的厭惡將會使她更開心、生活得更自由自在。
可是,在她知道他的柔情並不是給予“柳染衣”時,她竟覺得連呼吸都了起來,心彷彿也被凍結了……不該會這樣的啊!雖然柳沾衣正在她自己,但她卻忽然希望進駐左宇唐心中的,是她――柳染衣,他的結髮妻子。
難道“柳染衣”真的那麼不可愛?當他面對她時,他總是一副冷冷的面,但在柳沾衣的面前,他卻溫柔得多,為什麼?柳沾衣是個不正常的女孩呀!難道左宇唐有問題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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