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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鐵大俠,您為什麼要幫她?”
這個問題讓他臉色沉下來,大手陡然抓起酒杯,一口就喝乾。
滿意目瞪口呆,非要用盡力氣,才能嚥下驚呼。啊啊啊,他不是說不喝酒的嗎?莫非是氣昏頭了?
“我欠她一條命。”鐵索臉色陰沉,想起舊事,眼裡燃著怒火。“幾年前,我受傷中毒,瀕死之際,被她所救。”
“所以,你是為了報救命之恩,才會幫著她嗎?”
“不是。”
“嗯?”
他緊握雙拳。
“她要我承諾,為她賣命十年。在這十年之間,必須對她言聽計從。”
“十年!”滿意發出一聲輕呼。
“對,十年。”他咬牙切齒,每個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十年抵一命,我認了!但是這女人為了吃,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只要一聽說哪裡有好吃的,就算是產在天山,她也硬要爬上去。”他愈說愈激昂、愈說愈憤慨,想起這些年來所受的“凌虐”,真恨不得當初沒活下來,直接自盡罷了!
瞧著那雙過度黑亮的雙瞳,跟他異常的健談,她這才察覺,狀況似乎有些不對勁。
這男人,該不會是——其實已經醉了吧?
為了證明心中的猜測,她拿起白玉酒瓶,把空杯注滿,再送到他面前。而那個堅稱不喝酒的男人,竟真的伸手去接,然後一口飲盡。
“她為了吃,無所不用其極,能買的話就砸銀兩,買不到就乾脆用搶的。這幾年來,她走遍大江南北,就顧著吃吃吃吃吃吃……”
窗外,月上枝頭,又落了枝頭,子時都快過了。
天啊,再這樣下去,天都要亮了,她還能逃嗎?
滿意心裡發急,正愁鐵索明明喝了這麼多酒,卻還遲遲不倒下,反倒精神更好,彷彿要抓著她說上一整夜,把這幾年所受的苦,全數傾吐出來,害得她根本無法脫身——
對了!迷藥,她還有迷藥!
想起這最後的“絕招”,她深吸一口氣,偷偷的、小心翼翼的,從繡裙口袋裡,摸出那個小紙包。趁著他仍在叨唸時,把酒杯端到桌下,試圖不著痕跡的把藥粉倒進去。
為了不被發現,她保持微笑,努力裝作很注意傾聽,長睫下的眼兒卻瞄著桌下,持著藥包的手,微微的發抖,藥粉一點一點的落進酒裡……
“現在,她還要我娶你!”
這句悶聲咆哮,嚇得她身子一顫,雙手不聽使喚,藥粉唰唰唰的全倒進杯裡了。
糟糕,這、這、這這這——放這麼多,不要緊吧?這是她生平頭一次下藥,下手不知輕重,根本不知該放多少。
晶瑩的眼兒,還是直瞪著手裡那杯酒。藥粉放得實在太多,酒色不再清澈,那渾濁的顏色,任誰看了都會察覺不對勁的。
驀地,一隻大手探來,拿過那杯酒,在她驚慌訝異,又有些期待的注視下,湊到了薄唇邊。
鐵索只喝了一口,就擰起濃眉,瞪著杯中物。
“味道不對。”
“可能——可能——可能是茶水見底了,有些茶渣。”滿意嚇得手心直冒汗,硬擠出微笑,睜著眼睛說瞎話,不抱希望的想哄騙他,堅持他喝的是茶水。
這下子她可以確定,他肯定是醉了。
不但是醉,而且還醉得厲害。
因為,他居然信了她蹩腳的謊話,還舉杯就口,仰頭喝乾。
噢噢,太好了,只要再等一下子,藥效發作後,這個男人肯定就要昏了!她只要再耐著性子,再聽一下下、一下下、一下下就好了……
鐵索一抹嘴邊的酒漬,亮得不尋常的眼,看著那張秀麗的臉兒,繼續長篇大論。“龍無雙態意妄為,得罪過的人,數都數不完。你知道,這幾年來,上門來找碴、狙殺或探路,又被我打退的殺手有多少嗎?”
她——她——她不想知道——行不行啊?
他卻堅持要說。
“四年前,二月初八,我答應為她賣命的第三天,就有人找上門來。那人是漠北邪狼,專用一雙鋼造利爪,收了人三萬兩銀子,要來取她的項上人頭。”
“四年前,二月初十,她為了吃湖菱燒豆腐,在前往江南的路上,順手搶了洞庭十八鷹的祖傳好酒。那十八個人氣得要追殺她,在洞庭湖畔,被我一併解決了。”洞庭十八鷹危害兩湘多年,事後龍無雙還沾沾自喜,說她這麼做,也算是為民除害。
“四年前,二月十三早上,邊城鬼刀仇雄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