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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不由自主地微赧了臉頰,陶晚晶透明白皙的粉頰隱約地泛出血色,她的心臟不聽話地猛在她的胸膛裡撞擊著。她是怎麼了?他不過說了句平凡無奇的話語,就令她抨然心動成這樣,她在心底斥責自己的慌亂,倏然發覺有一股不熟悉的流動,甜甜的,彷彿有著與他一般溫暖的溫度,但卻不會令她難受,反倒令她冰涼的身體泛起未有的暖意,使得她更加貪戀這種溫度。
她……怎麼可能會喜歡這種溫暖呢?陶晚晶蹙著眉,不解她的身體裡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她渴望溫暖,但她明白自己不能接受,為什麼在她死心十幾年後的現在,這種渴望又在她的心頭浮現?
齋藤涼子笑得連眼都眯起來了,也將她手上的東西順便塞給凌睿唐,而後在他耳畔細微地低語,不讓分了心神的陶晚晶聽到她對他的警告,“我明白你在說謊,但我希望你不要傷害晚晶。”
凌睿唐漫不經心地瞄齋藤涼子一眼,她眼裡的嚴肅令他微挑了下眉。她的眼神不若在育幼院時的天真,畢竟她一個人可以獨立撐起這個育幼院二十幾年的時間,時間所造成的滄桑老練,早就訓練了她敏感察覺事物本質的能力。
他勾起一邊嘴角,篤定地朝齋藤涼子笑道:“你知道我不會的。”
白日的陽光再度被夜晚的寒意取代,入了夜後氣溫驟降,而院裡的孩子仍活力驚人地躲避齋藤涼子的嬉鬧,一個個在笑鬧與溫暖的關懷下入睡。
陶晚晶唇邊帶著淺淺的微笑,看著齋藤涼子將最後一個孩子哄睡,心裡半是遺憾她無法對這些可愛的弟妹們付出相同的關愛,只因她不是常人。
“齋藤院長,我好羨慕你。”她輕若無語地開口,瞅著在屋子中央取暖用的壁爐,火苗放肆地吞噬著乾柴,傳來令她渾身不舒服的溫度。她不曾靠近過暖爐,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自己能像那些弟妹一樣,在火爐旁聽院長生動地說著故事。
齋藤涼子疲累地笑了笑,眼睛卻直瞅著坐在玄關的陶晚晶不放,“晚晶,我知道昨天晚上你躲在門外偷聽我和睿唐的談話。”也就是因為晚晶在,她才刻意和睿唐說了那麼多。
陶晚晶唇邊的笑容僵了下,隨即滲進一點落寞,她微微地頷首,“我的事情總瞞不過你。”即使過了那麼多年沒有見面,齋藤院長還是能洞悉她說這句話的原因。沒錯,齋藤院長和睿唐的對話她是聽到了,但那又如何?她仍是雪女,而是否能轉變為人的機率,根本不是她可以控制的,睿唐害怕,她同樣也害怕。
“你的決定呢,”齋藤涼子毫不放鬆地盯著她。
陶晚晶的神情剎那間有一絲動搖,她垂下濃密的眼瞼,“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做,畢竟我……”她困惑地擰了下眉,“我害怕知道結果。”
“你怕了?”齋藤涼子默默地呼口氣,瞅著她最愛的女兒為情所困的模樣,“晚晶,你遇上了一個可以疼你的好男人,我看得出他很在乎你,否則我不會逼他說出那些話。”
“但是他不能幫我。”陶晚晶眼裡閃過創痛,“我明白他樂於幫助他身邊每個有困難的人,但這種事情不是他說能幫就能幫的,我不能得寸進尺,要求他冒著生命危險來解決我的問題,很可能在我死之前,他會先被我凍死。”她並不在乎她是否因為證實高野的傳說是個錯誤,而膽怯自己喪失生命,她早就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她無法得到別人的認同,而她也痛恨自己的出身使她無法接受與付出。
雪女的事實一直是她心中最大的障礙,也是她最深刻的自卑,她存在一天,永遠會為她的身分感到分外的不平,懼怕無心地傷害所有接近她的人,她會不斷地在這種必須隔離自己的痛苦中掙扎,直到哪天她再也受不了了為止。
齋藤涼子沉默了半晌,臉上的表情異常地沉重。“難道這樣下去讓結果不了了之,就是最好的辦法嗎?”
陶晚晶怔了下,違心地強迫自己頷首,“只能這樣,我和他最好只是朋友。”這種感覺好難受,在她明瞭她在他的心裡佔有比別人多的比重後,她就愈不敢想以後的事情。是朋友還能保持彼此之間的距離,她也不需擔憂他是否可能在哪一天凍死在她手上。她發覺自己在他面前愈來愈不能沉住氣,而她恐懼若在某天她的情緒發洩在他身上,遲早會害死他。
“但是他不把你放在‘朋友’的位置,你決定疏遠他,只會讓你們兩個愈來愈痛苦,直到哪一個人受不了這種情況為止。”齋藤涼子蹙眉地搖了搖頭,“這並非最好的選擇,你在逃避。”
“我不想害死他!”淚水突然盈滿她的眼眶,陶晚晶連連地深吸了好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