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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是楠兒忽然想要查考獄政,就混進了人群裡頭,進去大牢瞧瞧。”
“瞧出了什麼?把牢裡的犯人全放走了?玩得盡興嗎?”朱常洵怒不可遏地指責道:“你身為郡王,不知表率,成何體統!”
“父王,實在是大牢裡關了太多無辜的老百姓,就像今天,很多人都是莫名其妙被推進大牢……”
“只要是亂民,就全部抓起來,本王下的令,誰敢違逆?”
“是楠兒錯了,求父王恕罪。”
朱常洵正在氣頭上,眼睛一轉,看到那個不肯跪下的小姑娘,即喝道:“果然是刁蠻民女,將她拿下!”
“父王!”朱由楠震驚不已,立即磕頭拜道:“不關她的事,她什麼都不知道,是楠兒好玩,帶她四處亂逛,正好官兵來圍,就一起進了大牢,她已經嚇到了,求父王別再嚇她,就讓她回家去,楠兒在這邊求父王了。”
“你也懂得憐香惜玉?”一番說詞下來,朱常洵竟是心情大好,哈哈大笑道:“本王和你母后正在擔心,你碰也不碰侍寢的丫頭,到底將來要如何成親,不過現在為父的不愁了,好了,放她走。”
“楠兒叩謝父王。”朱由楠全身緊繃,僵硬地拜倒在地。
“起來!隨我回府,宮裡來的李公公已經等很久了,你皇帝堂哥這回辦事倒快,準你明年三月納陸學士孫女為妃,回去接旨吧。”
“是……”朱由楠雙手按住地面,艱難地爬起身子。
也許是地上太凍、也許是太過緊張,他一時頭暈目眩,無法站穩,但一雙眼睛還是急急地尋向桃花的身影。
畢竟是最疼愛的幼子,朱常洵瞧了他的舉動,笑道:“楠兒,喜歡她的話,直接收到房裡當丫頭,外頭這麼亂,別再出去鬼混了;至於你上呈皇帝的奏摺,本王已經撕掉了。”
他又是一震,那是他親自封上朱泥的密摺,怎會……
朱常洵愛之深,責之切,神色變得嚴肅,“身為朱家子孫,封王是天經地義的事,你竟要辭退爵位,退回王田和歲祿,還大做文章談民間疾苦,真是年幼無知、不識大體!回去給為父的閉門思過一個月!”他的聲音轉為嚴厲,面向那群跪拜的官員冷冷地道:“你們誰想上通聲息到朝廷,還得經過本王這一關!”
“是,下官明白。”官員們噤不敢言,福王就是洛陽王,連皇帝都管不著。
“回府!”
“下官恭送福王爺,郡王爺!”
一群人又是五體投地,拜了又拜,只想趕快送走兩尊大爺。
尹桃花依然站立不動,目光投向好遙遠好遙遠的夜空。
就算是死與生之隔,還有一座墳塋可供憑弔;但她和他的距離,虛幻縹渺,比天邊的雲還遠,她怎樣也摸不著,更不願意去追逐。然而,那朵雲遠走,也將她的心帶走了……
福王的轎隊從她面前走過去,先過了福王,再來是小王爺,朱由楠開啟轎簾,神情沉鬱地望定了她。
彼此目光短暫接觸,她轉過臉,轎子過去,他仍回頭凝視她,欲言又止,喉頭哽了又哽,最後只能黯然神傷,目送她的背影離去。
她始終沒有回頭,夜空的雲,遊移不定,最後,輕輕地飄走了。
翌日,賈大夫的藥鋪子來了不速之客。
“喂!你們這群潑婦,怎麼可以擅闖民宅?”
賈勝佗一路跟到桃花的房裡,他本想成就一樁美事,怎知卻落得兩相分離的下場,他也是不願意啊!
紅豆站在房門前,早就張開雙臂,擋住了五個潑婦,抬起下巴大聲道:“你們誰敢欺負我大姐,我紅豆就跟她拚了!喂,大母豬,拿開你的紅燒豬手!”
“你……你說誰?”潑婦之一腦袋充血,一隻肥手本想提走小女娃,但提了是大母豬,不提也是大母豬,哇!氣死她了!
潑婦之二直接丟下一包銀子到地上,“這是福王妃的意思,叫你今天離開洛陽,不,馬上離開,今後不許再見小王爺!”
尹桃花坐在床邊迭衣服,旁邊攤了一大塊包袱巾,頭也不抬,只是微笑道:“我這不就在收拾了嗎?小橘,你那邊的襪子拿給大姐。”
小橘捧了幾隻襪子在手上,不解地問道:“大姐,我們要離開洛陽嗎?”
“是啊,洛陽好悶,透不過氣,我們打擾賈伯伯很久,也該走了。”
“阿楠哥哥要跟我們一起走嗎?”
尹桃花將襪子和衣服收攏一堆,摸了摸小橘的頭頂,笑意溫柔地道:“阿楠哥哥很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