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1/4 頁)
脖子上垂掛的線繩沉甸甸的,不時提醒著他的身分。
“桃花,你聽我說,”他很快地在她耳邊細聲道:“不管我待會兒做什麼事,你都不要害怕,只要躺著不要動、也不要說話,好嗎?”
她早已說不出話來了,他如此緊緊地抱住她,好像張了翅膀的老母雞,奮不顧身地保護小雞不給大鷹啄去……噯,怎把阿楠想成老母雞了?
她的臉頰貼在他的胸瞠上,感覺好溫熱、好舒服,心頭是既甜又酸,眼睛一下子變得溼熱?只想就這麼一直躺下去,靜靜地聽他的心跳,讓他護著她……
“進去這間屋子搜!”聲音已在屋外,同時有人擂起門板。
兩人一驚,朱由楠正欲起身開門,外頭的官兵可不等人,直接撞開那兩片上了閂的薄薄門板。
火把照進屋內的一瞬間,他來不及再想,一個翻身,趴到桃花的身上,雙手一扯,扒開她的衣服,同時吻住她的唇瓣。
“唔?!”尹桃花嚇得差點停止心跳。
“給我搜!”進來的總兵大聲斥喝。
四個兵丁拿著火把,照得屋內明晃晃的,只見家徒四壁,幾個小箱籠也藏不住人,最可疑的就是床上隆起來的棉被。
朱由楠抬起臉,惱怒地道:“什麼人壞了小爺的興致?”
“我管你大爺小爺的!現在可不是生娃娃的時候,”總兵大人不由分說,上前就要扯開被子。
朱由楠也立刻跳起身子,順手拉開衣袍,露出赤裸的胸口,再張開雙手,擋住來勢洶洶的總兵。“我就是要生娃娃,你敢阻止我?”
“閃開!你這個死老百姓,不想活了嗎?”總兵正要打人,忽然一隻手僵在半空中,一雙死魚眼睛直直地瞪住“死老百姓”胸前的那塊玉佩。
福字牌?!
凡在洛陽當官、當兵的都知道,洛陽城裡,巡撫不大、總督不大、欽差不大,就福王最大,大家上任第一天的第一件事,就是認識福字牌。
福王府人人有一塊牌子,上頭刻著篆體“福”字,福王和正妃配戴金牌;側妃為銀牌:兒女們是玉牌;至於隨從家僕各依等級而有銅、鐵、木牌之分。
仗著這塊福字牌,就算是買菜的下人,也可以大剌剌地領走糧倉的賑災米糧;或是哪個管家可以要求調派兵丁守住妓院大門,只是為了讓某個小王爺玩到天亮。
玉牌?!總兵的凶氣沒了,腿也軟了,只想喊救命,這又是哪個小王爺啊?
“是誰不想活了?”朱由楠扯著嗓子,也回瞪總兵。
“您……”
朱由楠不讓他喊出來,一步一步往前逼近,“你叫啥名字?本小爺回去告訴官府,說你半夜帶兵,亂闖民宅,擾人清夢,可惡!太可惡了!”
“我……小的是奉命抓賊……”
“你看!你看!你嚇壞我的女人了!”朱由楠一回頭,又氣得破口大罵,“你們有賊不抓,只會擾民,朝廷給你們軍俸是做啥用的?拿來欺負老百姓嗎?快點報上名號,本小爺說什麼也要報官,調你到邊關吹風沙!”
那塊慘白白、冰冷冷的羊脂白玉,在總兵的眼裡一寸寸放大,他的雙腳也一步步後退,而另外四個兵丁早已退得無影無蹤。
對了,是人稱混世小霸王的小七王爺,聽說此爺平日不待王府,就愛混跡市井之間,賭牌九、鬥蟋蟀、扮戲子,喝花酒……那麼,七爺會來農村玩村姑,也不是什麼大驚小怪之事,瞧那床上,好像不只一個女人,棉被裡至少還藏著兩個哩!
總兵咧了嘴,正想拉開諂媚的笑容,恭恭敬敬喊聲七爺。
朱由楠見那嘴型,立刻道:“你給我閉嘴!本小爺正在氣頭上,你若還想活命,最好趕快滾離我的視線;你想出名也可以,我明天告到你上面去,你就收拾鋪蓋,準備到塞外放羊吧!”
口口聲聲都說要告到他上司那兒,總兵也不想自我介紹了,節節後退,唯唯稱諾,直退到了田埂邊,摔進了已收割的麥田黃土裡。
很快地,遍佈田野四處尋人的兵丁一個個滅了火把,馬蹄聲再度響起,不到片刻,全部走得一乾二淨,大地又恢復深夜應有的寧靜。
不遠處幾百尺的農家傳來嬰兒啼哭聲,想來是破嚇壞了。
朱由楠心頭一擰,摸上胸口的玉佩,沒想到他最痛恨的作威作福牌子,竟能拿來救人,老天爺實在太愛開玩笑了。
他長嘆一聲,攏好衣衫,藏住玉佩,紮緊袍子,進屋關上破門板。
藉著微微的星光,只見桃花坐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