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是已經在這裡,她會徑自離去。他開啟後車廂,她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上前,把那小小的行李箱,放進了車廂裡,然後自行開門上了車,坐在他旁邊。
他踩下油門,滑順的將車開出了小巷。
她一路無語,他也沒開口多說。
夜半時分,城市裡車少人稀,他幾乎一路暢行無阻。
他將車開回地下停車場,她自己從車廂裡拿出了行李,和他一起走進電梯。
他按下樓層的按鈕,看著燈號跑動。
她的背,一直挺得很直,彷佛只要稍微彎一下,就會當場斷裂,潰散成沙。
門開時,他帶頭走出去,掏出鑰匙開門,進門入廳。
她在門口又停了一下,然後才走進來。
有那麼一瞬間,站在玄關裡的她,臉上又出現脆弱的神情,彷佛她是置身荒原中迷路的孩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你可以住客房。”他開口提醒。他的聲音?讓她從茫然中驚醒。慢慢的,她彎腰脫下鞋,然後拖著行李,走到那從未有人使用過的房間。那間房,除了基本傢俱之外,什麼也沒有,顯得有些清冷。但這房裡有屬於她自己的浴室。
她把行李開啟,幾乎是有些麻木的,整理著少數沒有被撕毀扯壞的衣物。掛上最後一件衣服時,她才想起,她還沒有和他道謝。
深吸了口氣,她走出房間,看見他站在吧檯的另一邊。
吧檯上有兩個杯子,一杯已滿,他正在倒第二杯。
他替她倒了一杯酒。
她走上前,坐上吧檯前的高腳椅,在他把酒杯放到她面前時,她拿了起來,一口喝掉那辛辣的液體。
那酒,宛如地獄之火,燒灼著她的喉嚨,她嗆咳著,然後笑了起來。
“怎麼?”他挑眉,看著她。
她抹去眼角的淚,輕笑道:“沒有,我只是突然想到,原來你身上的肌肉,不是長好看的。”
“的確不是。”他嘴角揚起一抹諷笑。她笑著,看著他笑,淚水卻突然滾落。“抱歉,酒太辣了……”她笑說著可笑的藉口,淚水繼續的落。她臉上被打的地方腫了起來,在明亮的燈光下,看起來特別清楚。淚水,在那紅腫的臉上蜿蜓而下,留下殘跡。
心,莫名再次抽緊。
未細想,他已抬手輕撫她的臉。
冰冷的手指,滑過她熱燙髮腫的臉,輕輕抬起她的下巴。
那無端的憐惜,教她屏息,僵硬。
“腫起來了。”他擰眉,像看到礙眼的東西。
她該退開,但她不想。
自母親死去,久未有人這般溫柔的觸碰她,雖然他神色淡漠,眉目冷清,沒有任何疼惜的神采。
可她願意想象,願意假裝,幻想此時此刻,經過多年等待,終於有人如她的期待,恍如英勇的王子,揮舞著寶劍,穿過暴力的黑夜,只為拯救她而來。
她閉上眼,嚥下那可笑的童年幻想,卻依然為他的撫摸而輕顫。
佟秋然,別傻了。就算他是王子,她也不是需要被拯救的公主。她是貨真價實的小老百姓,擁有一個酒鬼兼賭鬼的父親,和一個寧願承受毆打直到死去,也不願鼓起勇氣,離婚追求自己生活的母親。國中時,她被逼得想一死了之,但一名陌生男子救了她,說服她活下去。
自殺未遂後,她就決定要堅強起來,離開那個可怕的家,她不要再每天活在恐嚇威脅之中,活在無止境的暴力之下,她沒有辦法說服母親離開,只能先救自己。
她一向只靠自己。
睜開眼,她強迫自己後退,離開他的手能觸及的範圍,拿走他身前的冰桶,從中倒出冰塊,放在一條幹淨的毛巾中,包起來敷在腫起來的臉上。
他收回手,像是沒有注意她的退縮,只是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輕啜了一口。
“有那樣一個雜碎在糾纏你,你為什麼不收那十億?”他看著她冰鎮臉上的紅腫,好奇的問,“你可以用那筆錢打發他。”
這句話,證明了他和她的生活有如雲與泥的差別。
“他是個賭鬼。”她嗤笑一聲,“再多的錢,給了賭鬼都是丟到水溝裡,十億和十元並沒有太大的差別,都只在眨眼間就可以消失不見,他並不會因此不再騷擾我,只會再次獅子大開口,要得更多。當年,他甚至曾經拿我威脅我媽,不給他錢,他就要把我賣去―”她頓了一秒,握緊酒杯改口道:“換錢。”他猜他曉得她原本要說什麼。人類都是自私的,為了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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