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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這個人啊。
“魚小姐,我聽說你跟殷老闆交好!”那中年男子上前幾步,急道:“夥計們都說,殷老闆只對你發脾氣!”
咦,發脾氣很值得炫耀嗎?那隻能證實殷戒的修養不夠吧?見這中年男子好像有點古怪,她小心翼翼地退了一步。
“大爺,你找我有什麼事?”
“魚小姐!你幫我在毆老闆面前說點好話吧!我酒廠生意一向仰賴聶家這大戶生意,失了它,我酒廠一定倒閉啊!”
“啊,這我沒有辦法吧……”她跟殷戒的交情可以說是建立在恩情上頭,要她左右他的行為,她無能為力吧。
她的答覆顯然出錯。他狼狽地上前,想要跟她近點說話,魚半月嚇了一跳,鬆了手上的茶杯,“鏘”地一聲,瓷杯破裂,碎片飛濺,她趕緊跳開,不料那中年男子來勢過猛,只抓到她寬大袖尾的同時,整個人撞上欄杆。
就算在她家鄉,她也不曾遇過這麼驚險的事,她整個身子被迫撞向圓柱,衣袖被撕裂,眼角覷到那中年男子整個翻過欄杆,她脫口驚叫,趕緊反身抓住他的手。
“小心啊!”她叫道。五指崁進圓柱,止住自己被拖出一半的身子,隻手拉住他的手。天啊!她沒有當過英雄,也沒這力氣當英雄啊!
帽子順勢滑落,一頭染色的長髮在陽光下顯得十分的刺眼。
“咔”地一聲,她吃痛叫道:“好痛!”有沒有搞錯?她肩膀脫臼,眼淚滾了出來,頓時她眼花了。
大街上好像有人在叫著,斜對街的米行有人奔了出來,是不是殷戒,她眼花到看不見了——
此時此景,讓她想起那一天她墜樓,再醒來已經是南京城了。
她內心有點驚惶,不知道這一次掉下去,會不會回到她家鄉?
正這麼想的時候,有人摟住了她的腰,對著外頭喊道:
“叫他放手!”頓了下,見那人一點反應也沒有,他厲聲喊:“有人在救他了,他還不放手?半月,忍著點痛!”將銅板彈出,擊中那中年男子的手背,連帶讓她痛得叫了出來——
“外頭都說清楚了嗎?”
“都說清楚了。殷爺,你放心,由聶府傳話出去是很快的,不用一天就能傳遍魚姑娘是打京師來的,有番人血統,所以髮色偏紅,不足為奇……爺,這是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你廢話什麼?快去吧。”走回屏榻前,見她還在昏睡中,他抿著嘴,瞪了好—會兒。這女人……真的只會讓他發火而已。瞥向那扇風的丫鬢,問道:“懷安,你在做什麼?”
“奴婢是想……想這小姐的髮色好稀奇……”才摸一摸的。
“有什麼好稀奇的?”他微斥。在南京城裡,人人都知道有番人,但見過番人的則有限,硬要說她有番人血統,大多數的人不會懷疑。
是啊,大多數的人不會懷疑,但那個喜好新奇的右都御史就不一定了……幸而右都御史這一陣子不在南京。要不,他要如何保下這個女人?愈想愈生氣,為了一個陌生人,她弄到脫臼,弄到一頭紅髮人盡皆知,她在搞什麼?
“殷爺,咱們要不要叫醒這小姐?”
“下了,她不算昏迷,是睡著了。”他咬咬牙:“我替她接回肩骨,其餘沒什麼大礙,你就替她扇風,讓她涼些吧。”
外頭有人在低喊:“殷爺,四爺找您。”
殷戒應了聲,道:“懷安,就交給你了。等她醒來後,就差人送她回去,懂嗎?對了,記得把她身上那件少年的夏衫給丟了。”語畢,又百般複雜地看了她一眼,便走了出去。
末久,另一名丫鬟進房,低聲說:“懷安,夏衫改好了……她就是那個殷爺嘴裡說的番人嗎?”
“是啊。”懷安扇著風,又偷偷摸著她淡紅的頭髮。
“她就是半月書鋪的老闆啊,看起來也挺普通的,方才三爺知道她來府裡,氣得破口大罵呢。”只是一間小書鋪,卻賣了聶封澐寫跋的書跟封澐書肆出版的舊書,難怪三爺人為光火。
“沒辦法啊,誰教殷爺的宅子還沒找工人來修葺,也沒買僕傭,自然沒法帶魚小姐回去,何況,方才殷爺說過,陳老闆找魚小姐為他求情,全是為了殷爺不肯再續契約,追根究只起來是他的錯,該負責的。”
“懷安,你都幾歲的人了,還這麼天真,爺兒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你以為每回殷爺一來聶府,四爺只調你過來服侍他是為了什麼?哎,拜託,懷安,府裡的丫鬟沒人再妒忌你的貌美了,你知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你太天真了……”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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