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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喜氣,他怎麼一點表情也沒有?
開口說話的是一位看來斯文有禮的男人,穿著打扮像出入上流社會的高知識分子,眉宇間微帶昂然正氣,一看就知是正派人士,從事白領工作。
一個與眼前亂相格格不入的人怎會出現在這裡呢?說來是一段很長的故事了。
“這是身為檢察官的幽默嗎?元寶老弟。”葛元卓將白玉握在手中闔起掌,不知為何,他不想讓別人看見它。
“噢!拜託,別叫我那可笑的名字,請稱呼我傑森。”現在不是元宵節,不吃元寶。
“去向死去的爸媽抗議,你的名字是他們取的,我無權更改。”又不是洋人取什麼洋名。
望著和他差不多高的弟弟,葛元卓心中感觸良多。
當年他們父母離婚時,他們一個八歲,一個六歲,兩人被迫分隔兩地,互不往來的斷了聯絡,一直到五年前才又重聚。
在這期間,帶著弟弟的母親再嫁華裔,在美國一住就是十來年沒想過要搬回臺灣,而他父親則認識一位年輕他十五歲的女孩,打算和她結婚。
沒想到那女孩愛慕虛榮腳踏兩條船,另外結交了跟她同年紀的男朋友,共通串謀想奪取他家的財產,意圖縱火殺害他們父子倆。
那場火奪去父親的生命,他僥倖地逃過一劫只受到區域性灼傷,但一個家就這麼毀了,他也因為聯絡不到母親而被送進育幼院,那時他才十二歲。
“不公平,我怎麼找不在人世的人抗議,他們把你的名字取得那麼好,卻叫我元寶,想想真有些偏心。”而且也偏得太厲害了。
大笑的葛元卓安慰的拍拍他肩膀,“長子總是分得較多的寵愛,沒人愛的你只好認命了。”
“這話聽來有炫耀的意味,叫人很不是味道。”第一個孩子照書養,第二個孩子當豬養,他終於明白箇中意思了。
“沒關係,你也可以跟我炫耀,畢竟你是家中的‘獨子'。”他半開玩笑的道。
以葛元寶新的家庭而言,他的確是個獨子,深愛他母親的繼父愛屋及烏的不願多個孩子分走對他的愛,因此選擇結紮來表現他無私的父愛。
所以他的童年過得非常幸福,在有愛的環境自由成長,住華屋,吃美食、念名校,沒什麼挫折一路順順暢暢,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於哈佛法學院。
而他回到國內的原因,是因為母親和繼父乘坐輕航機到大峽谷遊玩時失事,兩具難辨的殘骸讓他頓失所親,他突然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哥哥在臺灣。
因此他回來了,頂著留美的高學歷順利考上檢察官。
但是他的兄長卻沒如他一般幸運,住進育幼院後他一直是不合群的孩子,數度逃離又被帶回去,是院裡老師和院長的頭痛人物。
在他十五歲那年,他被一位日本人領養了,從那時起他的世界就墜入無邊的黑暗裡。
“呿!我寧可有一屋子的弟弟妹妹,好讓我叫他們餃子、月餅。”這樣他還乎衡些。
“可是他們一定會恨你。”甚至謀殺他。
葛元寶無所謂的聳聳肩,“恨就恨吧!以我現在的工作,我想恨我的人只多不少。”
被判入獄的犯人,以及他們的家人肯定恨他,在象徵正義公理的法律前,他比包公還鐵面無私,絕下留情。
“喔!那有沒有解決不了的麻煩,我多少可以幫上點忙。”葛元卓說得很有技巧,將眼底凌厲的光芒隱去。
為了他的安危,必要時他會出手。
“不用了,瞧瞧你那些員工還不夠麻煩,光是他們就夠你頭痛了。”他實在佩服兄長的勇氣,敢首開先例和一群作奸犯科的人一起工作。
不是他們不好,而是他們各有一段慘痛的過去,一旦情緒失控爆發出來,恐怕沒幾人製得住。
“元寶檢察官,你這句話就涉及人身攻擊哦!我們幾時給老闆添麻煩了?”他們乖得如籠子裡的兔子,毫無殺傷力。
“就是嘛!我們安份守己已經很久了,最近還改吃素。”末了他雙手合掌,唸了一句阿彌陀佛。
要寶的小蔡逗趣地朝葛元寶一拜,神情肅穆要他好走,初一、十五他們會帶鮮花素果去看他,望他一生極樂,沒有煩惱。
“嘖!這是你帶出來的員工呀!怎麼公司還沒倒。”他取笑地將小蔡的“好意”送回,並祝他早日修成正果。
“你看他們一個個的體格,要倒也很難,風大擋風,雨來遮雨,土石流來時還能拿他們當沙包使用,一舉數得。”而且只需要付一份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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