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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淡淡卻有些聲嘶力竭的喑啞,她咬著唇,嘴角淺勾,彷彿在和一個空無的人對話,那麼熟悉而虛幻,她卻像很認真很認真的對視著那個人,似乎能看到那個女子巧笑嫣然的樣子,在空氣中漸漸凝結著身影。
“司晴,我不是不怨他,我怨,他說我到現在還在怨他,可我怎麼能不怨,我恨不得揮他一巴掌,恨不得當時就問他為什麼,為什麼要那樣對待我們的婚姻!可十六年了,我隱忍了十六年,我拒絕看還是看見了他這些年所有的一切,他晚上明明也做惡夢卻從來下意識的不肯發出一聲,他怕吵著我,我驚醒了他摟著我安慰我,我明明能感覺到他自己都在顫抖!我每回想起那些事總吐了他一身,他還悶聲不吭的對我笑笑,連退都不退一步,我每回遲歸他都餓著等我回來,我明明知道的,那些菜連動都沒有動過,我不說,他也偏偏要等我睡了才一個人靜靜的去吃……”
十六年,光陰如雨線,那麼長那麼密,她裝傻充愣卻不代表什麼都看不見。
“你說好笑不好笑,他對女人香水極其敏感,比我還敏感,這些年他不喜歡聞人身上香水味的怪癖全公司都知道,商界的人都瞭解,可他還將那瓶‘謊言’儲存的那麼好,十六年的樣品他到現在都揹著我私藏著,虧他還以為是好東西,他聞不出我當時下定的決心卻還是小心寶貝著。”
“……司晴,你說,他傻不傻,你說他是不是越老越笨了?可我好難過,司晴,我真的很難過,我每回看著想哭又想笑,心裡就跟有東西在不斷戳著孔一樣!當年,當年他為什麼不早點愛上我,他為什麼要不回家,他為什麼要選擇別的女人?!”
風勢漸漸大起來,吹得人瑟瑟發抖,她環著自己,腳下一軟,哭得痛徹心扉得虛軟,下一秒,晃了晃身子,不禁蹲倒了在地,雨水打溼了身子,她一陣陣發涼發冷,她還在呢喃傾訴著,彷彿要將所有的話都告訴那個早已不在的女子。
唇瓣白得出奇,清淡的聲音被雨勢強勢的掩蓋過,她對視著前方虛無的空氣與雨滴,神色複雜悲慟:“我不原諒他,我不,司晴,我做不到,我怎麼可能忘得了!我們離婚了,那張紙我等了那麼多年終於等到了,我卻說不出什麼滋味,他放了我說如果我離了他能快樂一點那麼他放手,可司晴,我離了他三天,只三天,三天時間不長,一點也不,我卻感覺不到有任何的開心,到頭來,還是他找到了我,還是他帶了我回家,我所剩下的好少好少,司晴,尉家好像真的成了我的家,只有那兒我才覺得我不是一個人……還有他,還有寶寶……”
“司晴,你告訴我,你告訴我,下輩子是不是可以重來過?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對不對,我們都只有這一輩子的機會,只有這一輩子了,下輩子也顧不上了,顧不上了……”
蕭瑟淺淺的笑了笑,緩了緩神,她一身溼漉的站起來身,雨勢依舊,她踩著泥沼,水分太多了,土壤軟得似水,腳卻不知不覺陷進去了些,她忽然一震,呼呼聽見耳邊有聲音在說:“大姐,大姐!這天氣您還是回屋裡去吧,危險的!我們頭頂上那溝總出事,你要小心啊!”
她神色肅穆,心下微涼,抽了口氣點點頭,趕緊平復了情緒往入住的山民人家疾步走,她急忙走著傘也不撐了,心底微微忐忑不安起來。
不知不覺,雨漸漸停了,天空有些泛灰藍色,冉蘇心坦了坦,深深吁了口氣,一抬眼只看見一個破舊的小屋前安靜的坐著個小女孩,暗色小碎花布著補丁的衣服,山谷也霎時因為巨響搖搖欲墜起來。
暈天倒地,她一下子怔了一秒,全身冷徹。
“小心!”
那女孩突然吶喊著向她撲來,一小手手勁極強似的生生拽過了她,電光火石之間,根本來不及思考,天色暗沉,墜墜晃動,冉蘇腳下一動,想也不想的跟著她向邊上跑去……
七十九 我的妻子,你的母親
在白髮時重溫那起帆的島
將沒有人能記得你的一切
像我能記得的那麼多
那麼好
——《新娘》席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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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勢兇猛,爆發突然。
記不清過了多久,她死死抱著樹用了全部的力氣不鬆開,那女孩也抱著冉蘇瑟瑟發抖,風颳在耳邊攜帶者顆顆沙粒劃破了冉蘇的臉頰,破了皮很紅,一口一口大吸著氣,她咬著唇不知道想到什麼,眼淚在緊閉的羽睫裡滲著出來。
良久,彷彿靜止了,巨響尖叫,洶湧流淌都似乎停止了,冉蘇一睜眼,只感覺到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泥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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