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頁)
賣了,然後揣著那些錢出去轉了一個月。他去了哪裡,看見了什麼,想了什麼,沒有人知道,他唯一說過的是有一個晚上他坐在一個城市的天橋上看著底下陌生的霓虹和川流不息的車輛,突然想要跳下去將一切都結束掉。不過最後他還是清醒過來,穩穩當當走下樓梯,然後蹲在路邊抽了人生的一根菸,被嗆得止不住流眼淚。他在那一個月寫出整整一個速寫本的歌,自己填的詞,自己譜的曲,他說他的音樂細胞好像與生俱來,可是卻不知道是誰給了自己這樣的生命。
“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他總是喜歡這麼說。
至於紹凱,誰也不知道他的生命裡有過怎樣的動盪,他不說,對我也一樣。我能夠理解,畢竟每個人心裡都有秘密不願說予人知,只是我看到他聽阿毛和小哲說自己的故事時幾度動了動唇,好像有什麼已經含在了嘴裡,最後又被他強行嚥了回去。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黃連算什麼,就算是毒藥他也會嚼爛吞下肚,痛死也不讓別人知道。
“紹凱,你為什麼會同意帶我走,”我在黑暗中摸他的臉,眉毛,眼睛,鼻子,嘴,直到他抬手將我的手捉住,“你不覺得多帶一個累贅麼……”
“睡吧,別胡思亂想。”他將環我的手緊了緊,嘴貼著我的額頭說。
病孩子(2)
第二天我醒來時才七點,紹凱還在熟睡,眉毛時不時皺到一起。我躺著看了他一會兒,然後輕輕把他的胳膊抬起來放進被子,穿好衣服,走到院子裡。
天空又開始飄小的冰星,伴著風抽到臉上像刀割一樣疼。離城的冬天比安城冷很多,穿再厚的外套發抖都還是難免的,不過我已經開始習慣,至少不再畏懼。
“夢姐……”突然對面的門開了,阿毛走出來看見我微微愣了一下。
阿毛比我小一歲,他叫紹凱哥,於是也就一直叫我姐。起初我聽著特別彆扭,總想糾正他的叫法,結果他一句“那我叫嫂子了”乾脆的把我堵了回來。
“怎麼起這麼早?”我對他笑。
“夢姐,我想和你說件事。今年過年我想回去和我爸過,前兩天我在街上看見他了……感覺他身體不太好了,我想回去看看,過完年就回來。”
“去啊,這有什麼可說的,什麼時候走和我們打聲招呼就行,”我看著他突然想到寄明信片的自己,“等會兒……”我轉身回屋,找出那張存著錢的銀行卡,塞到阿毛手裡,“買點東西回去。”
“不行,這絕對不行,”他趕緊把卡推回我手裡,“凱哥他……”
“你還不知道他啊,他肯定同意,這錢是我們大家的,”我拉開阿毛大衣的口袋,把卡放進去,“拿著,不過不許花光哦。”
“嗯……謝謝,我過完年就回來。”
“我告訴你,一家人不許說謝謝,這要紹凱聽見他才會生氣。回去收拾收拾,等紹凱醒了,我給你們做吃的。”
看著阿毛走回屋子關上門,我也扭身回屋,在床邊坐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伸手打他:“你還想裝到什麼時候?醒了還不睜眼?”聽到我這麼說,紹凱果然把眼睛張開,無辜地看著我,“什麼都瞞不住你,你怎麼看出來的啊?”
被他這麼一問,我反倒愣住了。裝睡的時候呼吸總是不夠平順,不像熟睡時規律而平穩。可這要怎麼說,他肯定會說:“你連我呼吸都這麼熟悉啦?”這麼想,我的臉突然不受控制地紅了。
“喂喂,想什麼呢?”紹凱一臉壞笑的問我,我抓過枕頭丟到他臉上,“哎,我告你謀殺親夫啊!”
“鬧夠了沒?起來啦……喂,”我被他鬧的沒辦法,伸手拉他的胳膊,結果卻反被拉下去,頭被強行固定在他脖子下面,“哎,你剛才都聽到了吧?”
“嗯,”紹凱用下巴貼了貼我的發頂,“你啊,有點女主人的樣子了。”
“嗤,我每次看阿毛對我說話,都覺得自己像黑幫老大的老婆,或者……壓寨夫人……你是不是跟他們說我特兇?”
“我哪說過,”紹凱又擺出“不關我事”的口氣,手指卷著我的頭髮玩,“我就和他們說,誰敢欺負我老婆,我跟他們拼命。”
“好好的,又說拼命什麼的,起來吧。”我揚起頭,親他臉一下。
“夢兒,你想家麼……你要是想就告訴我,我陪你回去。”
我沒想到紹凱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心猛的空了一下,隨即又有什麼迅速溢滿,壓的我喘不過氣。“這不就是我家麼?我還能去哪兒……”聽到我這麼說,紹凱不再說話,只是牢牢把我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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