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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無聲墜下。
那時躺在宋老頭的診所裡整整兩三個月無法下床,渾渾噩噩地醒來又睡去,夢裡總夢到一個光著腳穿過荊棘叢的小女孩,滿腳的鮮血淋漓徹夜地在她夢裡哭,而夢裡的那個男人,她對他哭過無數次,喊過無數次的疼,他卻一次都沒有回過頭。
生命的絕望大抵如此,就是在你痛到最痛的時候無人守在身邊,人生寂寞如末日一般,更無法說與誰聽。
大痛將至,霍斯然手撐住牆面,只覺得錚錚鐵骨都快被壓折,壓斷,再爬也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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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招待所隔音效果並不好,三四點的時候鬧騰過一陣,大概是徐敬遠他們回來了,肖衍醉後撒酒瘋也鬧了一陣。
還有人上門借醒酒藥,霍斯然拿了給他,房間是黑的。
徐敬遠嘴裡也噴著酒氣,看裡面一眼問了一句:〃怎麼樣?沒事吧?〃
霍斯然搖頭,不語,直接將徐敬遠緩緩關在門外。
手撐著門,定定地站了好久,才往裡面走。
一整晚她都睡得不怎麼踏實,夏秋的交界季,夜裡總是一陣熱一陣涼,她總輕聲呢喃地什麼翻過來覆過去地睡,到快凌晨的時候額頭上的溫度才慢慢降下來,睡得安穩了些。霍斯然照顧了她大半夜,又接著守了半夜,夜涼襲身,痛入骨髓。
他也不是不困,只是被她的話折磨到睡不著,男兒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該流淚,可眼睛實在是酸脹得厲害,凌晨時他去了一趟衛生間洗了把臉,卻依舊沒有忍住,關上門,用毛巾死死捂著臉泣不成聲。
只是不長的一會,緩過來,收拾好自己,有些踉蹌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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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時,渾身酸澀麻木的感覺依舊沒有散去。
慢慢地坐起,頭還是一陣暈,完全沒有從宿醉中掙扎出來,只是意識稍微清醒了而已。
門外,一陣緩慢的腳步聲。
霍斯然一身挺拔俊逸,單手握著門把開啟門,看她一眼,薄唇輕啟:〃早餐買好了,你要現在吃還是等一會?〃
林亦彤錯愕。
環顧一下四周她知道這是在招待所的房間沒錯,可他怎麼在?她是怎麼回來的?
〃……〃她扯過領子嗅了嗅,開口時嘴裡還有酒味,〃我身上好臭。〃
嗓音居然是嘶啞的。
〃那你洗澡,我去熱飯?〃霍斯然挺拔的身影走進去,深眸裡還藏著一整晚都沒消失的猩紅血絲,雙臂深深陷入她周身的被褥裡。
她一怔,雙臂撐著上身下意識地躲了躲,眼神詭異,點點頭。
下床時一陣暈,快摔倒,還是他扶的,林亦彤沒力氣計較那麼多,她是當真不舒服到了極致,而且知道自己是宿醉,哪裡有第二天就能徹底清醒的可能?根本沒有。除非一天一夜,否則醉成那樣身體根本就緩不過來。
洗漱完畢走出來,桌上已經擺滿了中式的早餐,甚至因為剛宿醉過,連小菜都是清淡的。
慢慢坐下,林亦彤揉著頸項,冷聲問:〃昨晚是你送我回來的嗎?我師傅他們呢?〃霍斯然撐在微波爐兩旁的手臂一僵,回眸,深眸裡充滿詫異和微微的震驚,沉聲低啞地問:〃你不記得?〃
——連怎麼回來都不記得,她還想得起之後的事麼?
她漂亮的小臉微沉,清冷的眸抬起看了他一眼,語氣放緩:〃我記得跟師兄他們一起唱歌的時候你還沒過來,具體的不知道……怎麼,我之後說過什麼話,或者做過什麼事很過分嗎?〃
她在套他的話。
心裡有小鼓一直在咚咚地敲,因為實際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醉後沒意識時是什麼樣子,沒經歷過,卻發現那時是他陪著自己的,就更心驚膽戰。
她水眸清澈見底,冷冷看著他,眸光閃爍顯得很沒安全感。
霍斯然不由兀自苦笑了一下,看來他想錯了,指望她醒來能記得,太不實際。而且想想也知道她如果有自控力,怎麼會允許自己狼狽成像昨晚那樣?
〃喝酒會上火,吃點苦瓜,這一家做得不苦。〃他沉聲說著,走到對面來,推過一碟翠綠色的小菜。
沒關係。
真的沒關係。他自己記得就好。
她卻依舊不放心,但哪怕往深處想,也只記得昨晚自己嚎的最後那首歌叫什麼名字,其他的全忘了,她很後悔,弄成這樣真的很難受。
抵抗力下降,連保護殼都減弱,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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