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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後,房間裡傳來了聲音,秦朗的嗓子啞了,先是咳了兩聲,然後似有似無的說了一句,“進來。”
冷靜推門而入,伸手開了燈,然後就站在原地,不能移動了,整整一個屋子擺滿了畫,地上床上,到處都是秦朗的手稿,一個女孩的笑臉,冷靜蹲□撿起一張握在手裡,看了又看,怎麼都覺得似曾相識,後來再一看五官,無疑都是自己的樣子,十二歲之前的樣子,秦朗窩在床上,望著冷靜卻沉默不語。
冷靜拿起幾幅畫放到一邊,坐到秦朗身前,摸了摸他的頭,沒有測過體溫就知道是高燒,再看看他的嘴唇,像是幾天沒有吃過東西,“家裡有吃的嗎?”
秦朗不說話,就只是看著冷靜,眼皮似是已經要睜不開了,林這個時候走了進來,“冰箱裡有雞蛋和米。”
“你先回去吧,‘秦泰’的生意不能沒有人看著,這裡有我。”冷靜回過身吩咐,然後不安的看了看秦朗,“我去給你做點東西吃,你躺好不要動,要不然,我就叫依依過來看你。”
秦朗異常敏捷的抓著她的手搖了搖頭,冷靜又用手測了測秦朗的體溫,“一定是那天在院子裡涼到了。”
秦朗想說點什麼,卻始終沒能開口,看著冷靜離開他的房間,緩緩的帶上了門,他望著天棚冷冷的一笑,“連這樣的手段都會用,秦朗,你好卑鄙。”
冷靜不是第一次為一個男人做飯,卻是第一次這麼無心,秦朗病了,她要說的話似乎又要說不出來了,剛才看到滿地自己的畫像,冷靜不是不感動,那樣的情景,那樣的人,那樣暖暖的笑容,曾經在很長一段時間溫暖著冷靜。
她現在不需要不是因為秦朗不夠好,而是因為那個人就像朝陽一樣,循序往復的陪伴著,冷靜不再需要在冬天裡在找取暖的物件,因為自己的世界已經不再有冬天。
可是,秦朗怎麼辦?他是無辜的,他就算到了今天,連一句責備的話都沒有說過,冷靜心裡很清楚,秦朗是不捨得說她的,小時候他也是這個樣子,她畫畫弄髒了他的衣服,他就把她抱在懷裡帶著她去洗手,然後擦著她的小臉說,“小靜好笨啊,以後會沒有人要的。”
那時候,他是白衣少年,翩翩公子,那時候,冷靜是跟在他身後的醜小鴨,那時候,冷靜只敢把心思小心翼翼的藏在心底,那時候,秦朗也會像現在這樣對她笑;秦朗離開的十幾年裡,冷靜是無數次依靠著對他的想念才讓自己堅持下來的,她沒有墮落,因為能夠配得上他的一定是住在城堡裡的公主,不是醜小鴨,不是灰姑娘,冷靜照著那個方向努力了很久,卻似乎要跟他失之交臂,不是不甘心,只是覺得命運弄人。
看著鍋裡的白色大米慢慢變得濃稠,冷靜用勺子在鍋子裡攪拌,又不知覺的嘆了口氣,陸今晨走的那天早上,雖然很想跟她親熱,可是冷靜沒有理他,他就在廚房做了早餐,也是那白白糯糯的米粥,冷靜還記得他忙碌的時候,袖子總之規規矩矩的被挽到小臂上,小麥色的面板上有著男人粗獷的血管,不似陸染的清瘦白皙,卻更然人覺得安穩踏實。
忍不住嚥了口口水,冷靜笑了起來,自己竟然無緣故的對著一個不在身邊的人意淫,他要知道一定會笑她,也會狠狠的要她吧,其實她現在很想抱抱陸今晨,什麼都不做,只抱抱他,靠在他的肩膀上,讓他來替自己承擔這一切,她現在真的對秦朗有些力不從心了。
秦朗勉強從床上坐了起來,撐著身子看著冷靜喂他喝粥,就只是這樣,他就很想流眼淚了,就只是這樣,他就不想要放開手,就只是這樣,他把已經簽好的股份轉讓合同又往枕頭下面塞了塞。
冷靜微笑的看他,粥只餵了一半,冷靜的手機就響了,秦朗眼光一轉看向冷靜的包,“我自己可以。”
“哦。”冷靜不疑有它,吧手裡的碗塞到秦朗的手裡,出了門去接電話。
電話的那邊,陸今晨有些疲憊,躺在浴缸裡洗澡,突然就想聽聽冷靜的聲音,歸期將至,陸今晨想讓冷靜過來,帶她玩玩歐洲,畢竟自己也是許多年沒有休過假的。
冷靜不敢大聲說話,名義上她還是秦朗的未婚妻,坐在沙發上聽著他講話,他剛講到前幾天在法國參觀一家精油廠家,給冷靜買了幾瓶精油,就發現今天的人跟平時不大一樣,輕聲的問,“沒有在聽嗎?”
“在聽。”冷靜心裡難過,很想跟陸今晨說說心裡話,可是又偏偏在秦朗家裡,萬一被聽到什麼就不好了,“但是,有點累,我晚上給你打電話,你會接嗎?”他到歐洲以後,除了述職以外,很多合作商都在歐洲,他經常晚上喝到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