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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並且原有的住宅樓大多老舊擁擠不堪,三代人擠在一居室裡的情況非常普遍,按照合同,將來搬到郊區居住環境會寬鬆很多,而且每天還將有發往市區的班車,生活也還算便利。
當然,還有至關重要的一個因素,就是大董此人。經歷過無人管無人問面臨破產清算的局面以後,大董這個以一己之力給鍊鋼廠續命的人,在全廠幾千老少爺兒們面前,儼然就是一個英雄。這個英雄或許沒有超強的領袖魅力,沒有手眼通天的本領和背景,可是他實在,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在一條條不加掩飾的利弊比較分析裡,大家被說動了。
畢竟,人家要坑他們賣他們,早就做了,也沒必要這麼折騰,這廠子本來就是董家獨資私有的了,就算整個連廠帶地全賣了換成錢,大家也拿他沒辦法,最多和開發商鬧,鬧到最後還未必能贏。這麼多年來,多少老牌大廠子倒下了,被夷為平地又建起了高樓大廈,雖然有補償款和工齡買斷,可在高漲的物件和房價面前,一不小心,就連棺材本都不夠了。看看大董一副文質彬彬的斯文樣,據說還是名牌大學的博士,人家也未必就想泡在這個不死不活的廠子裡吧,可人家掏錢掏力是為了啥呢?現在自己的飯碗保住了,還能要求更多嗎?人要懂得知足,郊區就郊區吧,空氣還新鮮呢,再說總得想辦法活下去不是?
有這類想法的,大部分是在廠裡待了很多年的老工人,他們拖家帶口甚至幾代人都在廠裡工作生活,這部分人是最難最硬的釘子戶,他們解決了,後面就好辦了。
也有年輕人堅持不去郊區的,他們大部分租住在職工宿舍,參加工作年限也短,經協商後拿到一筆解約金後辭職,一般不會出現大問題。
理論上的事情很簡單,具體操作起來就是另一回事了。其中審批手續和政府機關打交道這一塊,就很麻煩。畢竟那麼大的廠要搬遷,驚動的幾乎是當地所有的機關權力部門,各個廟裡的神都要拜到,而葉銘磊作為葉氏的掌舵人,自然不可能親力親為這些瑣碎的事。儘管有廠裡的管理人員具體操作,需要大董這個老闆出面的事情也很多。
大董一介書生,從懂事起基本就待在學校,畢業後工作的實驗基地也沒比學校複雜到哪裡去,如何能適應這等場面,有些事情甚至想破頭也沒辦法理解。
比如,為什麼那些人禮也收了,錢也拿了,飯也吃了,還非要把他灌的爛醉如泥才肯辦事呢?
市環保局的文局長,是同一所高中出來長他很多屆的師兄,敘出這層關係後,辦事顯然順利了不少,可這位師兄樣樣都好,卻有兩個鮮明的性格弱點,一為酗酒,一為懼內,二者互為制約,一旦此消彼長,事情就會偏離正常的軌道。
現在正是平衡被打破的時刻,因為文局長家裡那位河東獅出國探親了。
這周大董已經有三個晚上被文局長軟硬兼施地劫持著陪他喝酒了,每次都是一群人,每次都喝到爛醉如泥差點連膽汁都吐出來。因為文局長自己嗜酒,秉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原則,就看不得自己喝酒別人乾瞪眼。
可文局長酒精考驗,老而彌堅,他的追隨者也都是大浪淘沙後留下來的精英,真金不怕火煉,大董的酒量跟人家根本不是一個檔次,幾圈下來人家鼻尖冒汗面頰潮紅剛進入狀態,他都要不省人事了。
今晚應該是最後一場了,因為加蓋環保局公章的檔案,不出意外明天就能拿到,那之後,他就能夠也敢於以忙別的事情為理由推脫酒席了,不是他過河拆橋,實在是這橋像是奈何橋啊……
按照朱樂的囑咐,大董在臨出門前先灌了整整一包牛奶下去(這樣可以保護胃,喝酒的筒子不妨記下。),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出門。
門一開啟,大董被驚得一下子打了個飽嗝,外面那張似喜似嗔的俏臉,不是朱樂卻又是誰?
“你,你怎麼來了?”大董打完嗝後有些結巴。
朱樂白他一眼:“你把伯母丟在醫院一走就是十天半個月,還真放心了。”
大董有些心虛,尷尬地摸摸後腦勺:“這不有你嗎?再說媽不都好的差不多了,能說話也能走路了。”
他說的是“媽”,而不是“我媽”,這話似乎沒什麼問題,可在有心人朱樂聽起來,卻忽然有些羞惱,又大大的一個白眼過去,發現他比上次見面又瘦了,眼下兩片青青的陰影,臉色也不太好,那責難的話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伯母說她最近晚上睡覺不踏實,前兩天晚上電話又打不通,有些不放心你,託我過來看看。”朱樂有些不自然地別開眼睛,又緊握了下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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