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還是因為在風龑面前,所以他故意示弱想留住風龑?狄在心中暗自揣測。
既然想到就難免記起他的臉──多嚴峻的一張臉啊!如切割完美的立體石雕,有稜有角,完全看不見一絲軟化的輪廓,凌亂的黑髮、始終閃動憤世嫉俗之光芒的瞳眸,像極了在原野上獨自求生的獅子,有霸氣、有狂野,卻少了人味只有獸性以及──深藏在獸性之後的悲哀,屬於野獸才有的悲哀。
一個霸氣的男人也有悲哀的心事?這一點他挺有興趣想查出原因,外科手術固然是他的本行,但心理剖析也是他挺在行的,雖及不上藍迪。雷特納的老奸巨猾,但那傢伙本來就是個怪胎,不值得掛在心上。
思路再回到帝昊身上,他唯一有人性的時候,恐怕是隻有在視線對上風龑時才會出現的一點柔和吧!
就是那一點點的柔和令他生厭!
哼!與生俱來的性格讓他格外厭惡人類的感情。什麼叫感情?那又是個什麼玩意兒?感情和感情間又靠什麼來維繫?愛嗎?誓言嗎?那種浮華不實的東西也能擔任維繫的工作?
愛,看不見摸不著;誓言,除非錄音,否則跟風吹過沒啥兩樣;這樣的東西能有作用嗎?
只是……厭惡的同時,一股羨慕的情緒也油然而生。為什麼即使感情給人的負面影響多過於正面,人類還是像飛蛾撲火地朝它飛去?擁有感情真的比沒有感情好嗎?
在他拆散為數頗多的有情人後還是不懂感情是什麼,那些情侶在經他破壞後又能找到新的感情,這更迷糊了他,在他破壞之初那些人所流下的淚和表露的痛苦究竟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為何能遺忘得如此之快?如果是假,那又為何要裝出“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的噁心假象?
人類的感情實在太難捉摸,尤其是帝昊和風龑。
想必帝昊料不到吧?在狄決定大玩拆散遊戲之前就有人來請他幫忙拆散他們兩人,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風龑。
頭一回有人上門要他幫忙破壞感情,是以他理所當然提問原因,而得來的答案竟是──因為愛他,所以必須讓他恨我。
風龑要他做的就是讓帝昊由愛生恨──十分奇怪的動機,加上當天他說這話時的表情,讓他開始對這兩個人感到好奇。
曾有人說他不懂愛,是個可憐人;但眼觀帝昊、風龑二人,懂了愛又能快樂到哪兒去。
還是──其實懂愛與不懂愛都一樣可憐?
沒有風龑氣息存在的地方,委實是個地獄。才不到半天,帝昊為此已然替自己以後的冶療過程做下結論。
他們一直在一起,從相遇的那天開始即都是。吃飯、睡覺、掙錢、搶地盤……沒有一件事不是他們一起做的,焦不離孟,有他必有風龑,有風龑在的地方也一定有他的身影。直到今天,環視室內完全陌生的環境和只有他一人的孤寂,如果風龑在的話,至少他有個可以發洩情緒的物件,因為無論他再怎樣無理取鬧,風龑只會笑笑地包容他,任由他做想做的事,他是唯一會對著他微笑,接受他一切的人。
如今風龑不在身邊,那他的鬱悶煩心又該找誰傾洩,叉有誰能夠在他遭惡夢侵襲的時候喚醒他,將他拉離過去的沉痛包袱?
思緒逐漸回到過去,但一股異樣的存在感直竄他的背脊,那不是他熟悉的人。
“誰?”
“人。”黑暗中有一個柔細的聲音以中文回答,完全不因為帝昊嚴厲的口吻有任何受驚的跡象,仍然保持該有的冷靜,彷彿早就在等著他發現。
“滾!”
“不行。”來者拒絕離開。“你需要人陪。”
帝昊轉動輪椅,面向聲音來源處,因為長時間躲在黑暗裡,現在的他能在沒有燈光輔助下看見事物大致上的輪廓,因此他明確的知道那是個女人。“你沒資格。”
“我以為我最有資格。”能在黑暗中辨識無誤的不只是帝昊一個,潛入的神秘女子也是,她從從容容沒有碰撞到任何東西便來到他身邊。
淡淡的香水味滲入鼻中,帝昊推動輪椅想拉開距離,卻被女子一腳抵住輪子而動彈不得。再一次,她的話打中他另一道傷痕,更令他疼痛。
“我說錯了嗎?”她問得隨意,因為答案顯而易見,她知道自己沒有說錯。
“不關你的事。滾!”被拆穿心事的帝昊,惱羞成怒的低吼,所幸黑暗中他的表情不會被看穿,但這個叫雨的女人已被他列入礙眼之流,再讓她待在這裡只會使自己更加無所遁形,他察覺到這一點,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