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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在房門口看見賀遲。
“賀遲?”喬落接過醫生的電話,情緒仍沒有平復,所以聽到他的聲音還有些怔然。
“是我,落落你彆著急,伯父的身體情況已經穩定了,我剛找醫院溝通了一下,只有這麼說才能讓你留下看護。你什麼都不用操心,我都跟張醫生交代好了,他都會給你安排好。你就安心照顧伯父,還有自己。”
喬落撫著心口,極輕緩地撥出一口氣。
“落落?你聽見我說話了麼?落落?”彼端的賀遲好像低咒了一聲什麼,“落,你千萬彆著急別上火,我這裡有個會實在走不開,你就放心先跟著張醫生走,我處理完馬上就過去看你好不好?”
“好。”喬落輕聲答。
如果當年,她也這麼回答,那後面的苦難……不,她不會這樣回答。
那天她在門口看見等待的賀遲,他傲然地從福特車中走下來:“喬落,我聽說伯母住院了,這是一點錢,你先拿去用。”
喬落一把打落那個信封:“我不稀罕!”
“喬落,伯母得的是腎病,憑你這樣端盤子送報紙根本支援不了多久的。聽話,把錢拿著。”賀遲壓著脾氣。
“滾開!我們就算餓死窮死也不用你們的施捨!”喬落恨恨地看著他。
彼時,喬落和賀遲還是標準的王不見王的死對頭。
“喬落你不要逞強了,這樣的日子你以為你還能撐多久?”
“你給我閉嘴!我能撐多久都是我喬家的事!若不是你們,我們也不會有今天!”喬落想到鋃鐺入獄的父親,狠狠地攥緊拳頭。
“那都是他咎由自取!”賀遲終於發火,這個死女人以為自己還是落落公主不成?!早就看她那張趾高氣揚的小臉不順眼了!聽說她家的事後,他特意紆尊降貴的跑來看她,竟然還給他這種態度!
“說得好!好個咎由自取!既然我們咎由自取,那你賀大少爺又幹嗎巴巴的等在這裡?!我用不著你管!”
“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死女人!”
“你這個自以為是的死男人!”
“我們走著瞧!”
“喬小姐,就是這個房間你看還滿意麼?”張醫生領她走到一個很舒適的單間門口。
喬落微怔:“張醫生,其實不用這樣佔病房,能給我在我父親房裡加個陪護床我就很感激了!”
“喬小姐就不要推辭了,現在並不是高發病季節,而且賀董都安排好了,你要不嫌簡陋就先住下。這裡離樓下病房比較近,回頭咱們再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把喬先生也轉上來。”獄警不在,張醫生說話明顯利索多了。
喬落千恩萬謝地悄悄遞過一個信封去。
那張醫生連連擺手說什麼也不要,又客氣著說:“喬先生一有什麼事情我會立即告訴你,喬小姐無論有什麼事就跟我說就成,這是我的名片。”
“我現在就想去看我父親,您看這行麼?”
“可以啊,可以!咱這就走!”
兩年前她從美國回來申請探視的時候,父親不肯見她。
監獄探視的時間有規定,一個月只可以探視一次。於是她每個月都去,可每次都是拒絕。
父親不願意見她。她明白,他沒有辦法面對她。
七年前他送自己和母親走的時候說:落落,爸爸對不起你。你走吧,照顧好你媽媽,再也別回來。
她恨過他,恨他害死了顧伯父,害死了媽媽。
恨他毀了意冬,毀了自己。
可是,他畢竟是她爸爸。
是寵她愛她教養她二十年的爸爸啊。
她知道,傷害她,他也很痛。
二十歲那一年,命運的轉角,她失去了很多。可是沒有父親,所有她失去的都沒有機會被重新得到。
她什麼都不剩了,只有父親了。她不能靠恨活著。
她想給父親寫一封信,這是她唯一的辦法。
拿起筆她會想起小的時候父親手把著手教她描字的樣子,她想起她生病的時候父親溫熱的大掌整夜放在自己的頭頂,她想起父親第一次出國寧願自己吃鹹菜也省下錢給她買了一件當時絕無僅有的蓬蓬裙,她想起父親將小小的她靠在脖頸,她的尖叫和父親的大笑混成一團,她想起父親左手摟著嬌美的母親右手摟著自己,慨嘆:我們是最幸福的一家人!她想起父親縱容並慈愛地看著她說:我的落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爸爸為你驕傲!
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