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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輩子欠她?”他猛地背過身去,仰頭。
賀遲也覺得難受,抬手一口氣幹掉杯裡的酒,再嘩啦啦倒上。
顧意冬悶悶的聲音傳來:“想想自己真是活該……這麼多年竟然生生揮霍……直到她終於不肯再給,才明白什麼對自己最重要……”
賀遲佯裝聽不出他聲音中的沙啞和顫抖:“你也很不賴了,至少有她十一年的專心摯愛。”
“愛……她現在,是恨我厭煩我吧……”
賀遲沉默一瞬,然後說:“那個傻子會恨什麼人?她巴不得把自己的光和熱灑遍全世界,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我只盼望她啊,還能留一點兒用來愛自己罷。你知道她其實最恨的人是誰?”賀遲隨意地彈指,敲敲酒杯。
“是她爸。她比誰都恨她父親,因為他們根本不求富貴飛黃騰達,他為了自己的私慾,害人害己。是他毀了她的一切。她的生活,她的愛情,她的媽媽,甚至她的信仰和驕傲。可是你看看現在呢?誰敢說她爸一句不好,她絕對跟人家急眼拼命!”
顧意冬悶聲笑了一下:“這是安慰我呢?”
“失敗了?”
“……賀遲,為什麼是你呢?”
“她有運氣唄!”
是啊,她真的有運氣,如果不是你,我又如何甘心,又如何肯善罷甘休?
兩人沉悶著連喝了數杯酒,顧意冬翻攪的情緒終於漸漸得以抑制,他問:“你的問題怎麼解決?”
“我最大的問題就是她的心結。”
“賀叔的手段你如何應對?你爸比你想象中老謀深算多了,我最近是深深領教了。”
“那這個,我可深得喬落真傳了,就是一條——別的沒有,要命一條!”賀遲揚眉,有與賀父如出一轍的霸氣,“我都想好了,這招最直接有效。當然,前提是要有這樣一天。”
顧意冬看著賀遲滿不在乎卻異常堅定的臉,覺得心裡的血汩汩地流出來,無望,冰冷。
喬落第二日上班把審批材料交給王經理,他立刻就眉開眼笑地忘記了之前對她曠工的不滿,連連讚賞她的工作能力,大肆誇獎她前途不可限量。
辦公室裡也因為這個案子的落實而歡欣鼓舞,王經理誇張地高呼:“同志們加油吧!我們離理想又近了一步!!!”一時間群情激動,士氣大振。
接下來喬落一連苦幹了數日,通宵達旦的,拼命一般。
等到一個週末賀遲將仍在公司加班的她強行拉出來時,已經是元旦之後。
去吃飯的路上她神色懨懨,似乎一下子就能睡過去,沒辦法賀遲只得直接開回他的公寓,打電話叫外賣。
賀遲嚴肅地譴責她近日不把身體當回事的工作方式,喬落諾諾地聽著。
她沒發現兩個人一趟擦邊球打回來,關係卻是日益親密。
不過是賀遲去開門拿外賣簽單的工夫,喬落就已經抱著靠墊睡得香甜了。
賀遲迴來看著她傻乎乎的睡臉,又好氣又好笑又心疼。
只得輕輕將她抱到床上,蓋好被拉上窗簾。
抱起她的那一瞬,賀遲有點兒恍惚。
她身上熟悉的香氣絲絲浮動在鼻側,擾得他心動神搖。
看她在自己懷裡蜷成小小的樣子,那麼乖巧安然的睡顏,賀遲覺得自己的心都柔成了一汪水。
運用強大的自制力,才能不打擾她好眠,他轉身快步的離開臥房。
喬落睡醒的時候已經夕陽西下,她睜開眼睛真是茫然不知身在何方。
賀遲的臥室她從來沒進來過,完全陌生的環境讓她有點兒慌,然後想到睡著前是跟賀遲在一起才安下心,慢半拍反應過來。
坐起身來才覺出自己出了一身汗,屋裡供暖極好,自己穿了這麼多衣服又蓋著棉被大睡黑甜一覺,難怪出汗。
有點兒頭重腳輕地下床,她推開主臥洗漱間的門,看到自己混亂的妝容和頭髮……啊……這也太放得開了吧……心情極度懊悔。
她忘記了自己比這狼狽百倍的樣子某人也都親身經歷過。
鎖好門,亡羊補牢地梳洗一番,妝是挽回不了了,最後乾脆洗了個戰鬥澡,素顏出鏡。
出來的時候臥室仍沒有人,可床上放了一套淡藍色條紋的T恤和白色長褲。
喬落笑著輕戳上面的G字標識。
換好衣服神清氣爽地出門才覺得很餓,賀遲已經很乖覺地擺好碗筷。
喬落靠在門邊,看著賀遲高大的身影沉默忙碌的樣子,不自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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