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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寫字嗎?”她臉上帶著期盼。
“可以,一個有知識的母親才能教出愛讀書的孩子,我舉雙手贊成女孩子受教育,尤其是看到你之後,更相信女人是聰慧靈敏的。”他給了個合她心意的答案。
“可是……你要當商人……不好!”
“不好?為什麼?”
“因為商人重利輕別離,當妻子的只能在江口守住空船,望著繞船明月江水寒……哪一日夜裡醒來,夢啼妝淚紅欄杆……當商人的妻子太可憐了,我不想和你分開。哪怕只有一天,我都不要!”
“傻紫兒,當商人有‘商人重利輕別離’、當官的有‘悔教夫婿覓封侯’、當邊城守將的有‘寒禽與衰草,處處伴愁顏’,難不成你要我去做‘早知潮有信,嫁與弄潮兒’的漁夫?、何況就算什麼都不當,也有‘但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的男人,所以,重點不是男人的職業,而是男人的心。要看他喜不喜歡妻子、專不專情於他的結髮?”煒勖耐心地向她解釋。
“那麼……你喜歡我嗎?我是指一直一直喜歡下去,不會突然有一天就不再喜歡的那種。”
“我當然喜歡你,很喜歡、非常喜歡、永遠都不會改變的喜歡!我當商人時,走到哪裡都帶著你,不會讓你‘才會相思,便害相思’,不會讓你‘一行行寫入相思傳’。”
“你說真的?不是騙人?”
“不信我?那麼我們來打勾勾。”他伸出小指和紫兒的小手勾在一起。
紫兒笑吟吟地說:“我相信你,那我允你當商人。”
“謝謝你,我最可愛的親親小娘子。哦!對了!”他從懷中拿出一條黃金鍊子,墜子是一塊粉紫色寶石。“這是紫水晶,昨天經過市集時買的。紫水晶送給我的小紫兒最適合不過了。來!我幫你戴上。”他摸著她小小的頸子,粉紫色的寶石貼在她雪白的肌膚上,襯得她面板更加白皙。
躺在他懷中,兩小無猜的情愫在兩人當中發酵、膨脹……終有一天,隨著年齡漸長,這份情、這份感覺、這份單純的喜歡和佔有,會轉化為真正的愛情,而不再只是空乏的詩詞。
曲懷天和妻子柳晴娘相依在馬車上,看著這對小兒女,心滿意足地笑開了。
“看樣子,我們做對了!”晴娘輕掩檀口笑說。
“從第一眼看見紫兒丫頭,我就覺得我們之中繫著割捨不去的牽絆,我想這大約就是師父口中的緣分了。”
“緣分?是啊!誰會想到半路撿來的小孤女會成了咱們家的媳婦?就像誰會想像得到,你親如手足的師妹會……”想起她,晴娘不由地黯然。對她,她有一份歉疚,那件事……她該負一部分責任。
“晴娘,別說了,我已經把她從記憶裡剔除。”
“能不說,但能不想嗎?要不是因為我……你還是當朝為官的鎮國大將軍,都是我……”
“別說了,再說也挽不回什麼,我這身罪孽就留待身後交由閻王判決。”仰望天空,他喟然長嘆。
勖兒和紫兒的感情益發好了,兩人成天形影不離,白天同車同馬玩在一起,夜裡投宿後吃睡一塊兒、連隨車南行的夫子也是一起教兩人讀書。
這夜兩人吃過飯、洗好澡,夫子拿著孝經走進來。婢女、書僮早已研好墨、鋪好紙候著。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夫孝,始於事親,中於事君,終於立身。大雅雲:”無念爾祖,聿修厥德。‘“夫子撫著鬍鬚,緩緩地搖頭晃腦念著。
“夫子,要是身體髮膚受於父母不得毀傷,那麼誰來從軍報國,誰來身先士卒?”煒勖問。
“這後面也說了,孝始於事親,中於事君,終於立身,所以從軍報國雖有傷髮膚之虞,但並不違背孝道。”夫子耐心解釋。
“夫子,古有云:”父母仇不共戴天‘,為父母報仇是否也算孝順,既談報仇,又如何能不傷身?“紫蘋也想反駁夫子的話。
“所以扶怨報怨是不智的,上天有眼,做壞事的人自有公道報應,而裁決這一切的是天,不是爾等凡人。”
“可是,有很多人做了壞事也沒見天懲,他們依然活得稱心快意。”
“天理迴圈,報應不爽,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真是這樣嗎?”她再度確定。
“是的,因此人生在世不可傷德為壞,莫以為欺瞞得了天地,殊不知時候到了,這一條一條獎懲,沒有人能逃得過。要曉得,善惡到頭終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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