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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淑沒再去打探自己走後宴會的進展過程。三人結伴前行,她也不去刺激其餘二人的情緒。只是等到林振宇走得穩了一點,明睿這張“大嘴巴”才又悄悄溜到宦淑身邊來告密。
原來宦淑走後,宴會更是熱鬧。大家相互敬酒你推我搡的,徐豔婷和那油光滿面的中年男人被眾人起鬨拼酒。雙方約定輸家罰吃酒,也不知是誰提議行酒令吹瓶喝,大聲喧囂肆意慫恿,徐豔婷喝高了醉得不成模樣。明睿還笑說倪潔真是貼心至極,仁至義盡,特地叮囑那男子開私家車送她回去,真是夠義氣真朋友。但很明顯,用這樣的語氣把話語表達出來,明睿亦只不過是想要扮演和莫泊桑一樣尖銳的諷刺作家。
宦淑不動聲色地聽著明睿的話語,末了才淡淡地問了句:“‘鐵夫人’也受得了那氣氛,由著他們胡鬧?”
“她哪裡有時間理會他們胡鬧?生意場上的大忙人,早就和那洛杉磯來的經濟大師到小房間裡探討經濟問題去了。”明睿實事求是道。
這倒很像她兒子,或者說她兒子很像她,都喜歡避了嘈雜的人群來躲清閒。和自己也很像,離了宴會到濱江大道上偷聽別人談話,不務正業。
東方明珠依舊在黃浦江岸邊華麗麗地轉變了色彩。
宦淑回想一切:作為一個竊聽者,特別是一個有著不卑不亢的愛慕虛榮的竊聽者,要是她的竊聽行蹤不慎被人發現了去,這發現的結局使得她難堪而尷尬,那麼受骨子裡的愛慕虛榮的心理的驅使,她本來應該站出來義正言辭地為自己辯解一番,如今這般不聲不響迫不及待地逃走了,倒好像是好萊塢大片裡的俄羅斯美女間諜一樣,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是帶了特別的目的而來的。
而她又有什麼特別的目的?此時此刻她是沒有的。她只不過是來赴一場東方明珠的盛宴罷了。
她心神不安,仍有牽掛,她應該忘了他的——談話內容。就像那漸行漸遠的東方明珠一樣,不管它轉變了多麼華麗麗的色彩,都將在他們身後漸漸被人忘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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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你醉了,而且父親遭遇了不幸,先回去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情明日再商量。”一回到寓所,宦淑便站立在樓梯口,輕聲向林振宇說道。
他們兩個人共同在浦東的一家銀行裡工作,租住的房屋又僅隔了幾個樓層,宦淑便和林振宇一同回來,明睿在半道上與他們分了路。此刻夜幕深沉,居民樓房間裡的燈光都已經熄滅了,工地上施工的聲音也戛然停止,四周靜悄悄的,樓層裡所有的房門都緊閉著,有不少人已經進入了夢鄉,因此宦淑說話的聲音也是十分地輕細。
“宦淑,我要告訴你,這個世界上的女人自出生以來就是分類好了的。有的是註定獨自奔波老死一生,有的是攀附別人苟且偷生;有的和人擠在巴掌大的隔間裡,有的生來就擁有華車和豪宅;有的人淡泊名利,有的人愛慕虛榮;有的寧願默默無聞,有的卻要出盡風頭。宦淑,你顯然屬於這些類別中的後者。從我在公司看見你的一眼起(他指的是他和朱信輝合辦的房產資訊諮詢公司),我就認定了你的這些特性,並且至今仍對自己的眼光深信不疑。”林振宇右手支撐在已經脫落了水泥的牆壁上,用一種懇切而又極具誘惑力的聲音說道。
“這是他醉酒後的胡話。”宦淑想到。於是她不予理會,只盯著他的臉頰道:“你回去休息吧,我今晚不想聽你的胡言亂語。”她彷彿責怪他對人的過分依靠,不僅是她,更是倪潔。
“如果我給你提供的住所是白金漢宮,盧浮宮,或者溫莎城堡,我是說——”林振宇不理會宦淑的勸慰,只抽出扶在牆壁上的右手比劃道,“我是說,假設你居住的是那種有著與生俱來的皇室氣息的宮殿或者城堡——鋪著潔白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偶爾幾顆細碎的鵝卵石,你衣著薄紗行走在大理石階上,地面閃耀光亮得可以倒映得出你輕如蟬翼薄如朱紗的衣裝和倩影;散發出馥郁馨香的紫檀木傢俱,富麗堂皇,高貴典雅,可以和你潔白如玉的纖手肌膚相親;鎏金的牆壁頂得起天亦撐得起地,高屋建瓴在世界上有愛情和沒有愛情的任何一個角落,迷離了你的眼光;鑲了金框的雕像和油畫,也許是《斷臂的維納斯》,也許是《蒙娜麗莎的微笑》,好似一件價值連城的絕世藝術品,懸掛在你的周圍,烘托出你自骨子裡流露出來的高雅氣質。清新的空氣是那麼地惹人喜愛,你凌風屹立在寂靜的百葉窗前,溫暖的陽光被你深深地吸引,在這一縷一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