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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笑笑鬧鬧的聊了許久,聊累了竟然都睡過去了,被夏明朗一聲大喝給驚醒了。隨著夏明朗的動作,麗麗才發現,於瑩的針頭不知何時歪出血管,藥水都滴落到床單上,浸溼了一大片;而手背上的血已結痂,猩紅浮在面板上。
猶記得當時夏明朗暴怒的面孔,雖然他只咬牙說了一句話:“鄭麗麗,等下有你好看的。”
然而鄭麗麗,除了愧疚,也才第一次知道,這個從來就淡漠的弟弟,也會那樣情緒失控。原來不管是誰,只要心裡裝下一個人後,所有的淡定便都不堪一擊。
麗麗收回思緒,指尖輕撫過那塊青腫,保證道:“等下打針的時候,我一定一秒也不離開針管。”
“鄭麗麗,你……”夏明朗信不過的搖搖頭,“我還是走之前跟護士說一聲,你們倆,一樣的粗心。”
夏明朗對於瑩道:“我剛剛說的,都是認真的。”
說罷,他轉身,亦如一陣風似的,走了。
兩男人一前一後,跟商量好似的,說走就走,不帶走一片雲彩。
於瑩吃完粥,靠著枕頭,閉著眼,不言不語。麗麗看她那樣,心知她是心情不好,便拿著碗,默默去廚房收拾。
麗麗洗好碗,擦乾手後在窗邊的沙發上坐下來,斜倚著沙發,回覆著許卓的簡訊。發了幾個,又懶得動手,索性就關了手機,丟在一旁,也閉目養神起來。
晚秋的陽光,總是帶著一股子暖意,淡金色逐漸灑滿了整個房間,光暈落在兩個女子臉上,濃密的睫毛下,均有淡淡的影子。
“麗麗,你說,我該怎麼辦。”
先開口的,是於瑩,很莫名的一句話,然而鄭麗麗卻是懂得的,因為她答道:“夏明朗,是個好男人,如果你跟他在一起,我非常放心。”
眉頭頓了頓,麗麗接著說:“餘陽,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把他忘得乾乾淨淨的;還是說,你只是在逃避。”
清淡的語調,卻滴水不漏,字字見血。
於瑩仍舊閉著眼,眼珠子微微的顫動著,沒有回答,好像睡著了一般。
“瑩瑩,快點好起來,咱們出去走走。去看看你奶奶,看看老人家,或許你心裡的恨意,就會淡去。”
“恨?我恨誰,我又愛誰。”
於瑩睜開眼,許久未見光,只能眯著眼皮,過了一會,才張開。視線落在窗外,那些梧桐,都黃了。枝幹上的斑駁,是年輪在它身上,留下的傷痕嗎?
“麗麗,外面落葉,是不是踩得咯咯響。”
“嗯,花叢裡積滿了厚厚一層梧桐葉子,一踩上去,就是清脆的‘啪’。記得我們附中的花園嗎,當時我們最喜歡躺在那裡的;有一次我騙你說梧桐樹下會爬出黑呼呼的肉蟲子,我還記得,你嚇得哇哇大叫的模樣。”
鄭麗麗依舊閉著眼睛,唇邊有笑紋聚集起來:“於瑩,你以前,又膽小又安靜,我忍不住就想逗你。”
“你惡趣味,以捉弄人為樂。”於瑩也笑了,淺淺的梨渦漾開來。
“誰叫你長得那樣純真無害的,讓人一見了忍不住就要動起手指頭。”
“說什麼呢你,也不知道許大哥是怎麼教的,這麼多年了,一點進步也沒有。”
“不要提他,丫就是一管家公,比‘家好月圓’裡的管家公還要多事。”
“家好月圓,”於瑩忽然垂了眼簾,聲音也低下去,“看一次哭一次,真虐心。”
“的確是很煽情,我也忍不住掉了幾滴鱷魚淚。”
“我想爸爸了,麗麗,我真想他。”
幾乎是說出這句話,一滴淚,就溢位眼眶,迅速的滑過臉頰,落入病號服裡。於瑩聲音裡,甚至不帶一點哭腔,話語裡,也是平靜無波的,然而一字一句傳入鄭麗麗耳膜,彙集在神經中樞處,卻異常悲傷。鄭麗麗十分明瞭,於瑩心中,從不為人所知的傷,她總是掩藏的那樣好,好到人人都以為,她活潑開朗,她沒心沒肺。
許久之後,麗麗才慢慢道:“你好了,我們就去看看他。”
(三)
“簡快速的行走在鄉間小路上,穿過一片密林,然後是小山坡,忽然一陣嘶裂的叫聲從不遠處傳過來……”
“咚咚,”兩聲敲門聲後,來者推門而入,打斷了垂首看書的人。
她側倚著床頭,原本斂下的睫毛上翻,黑白分明的眸子對上來人,微揚起眉,眼裡是不解的詢問。來人呼吸暗自一緊,剎那的怔忪,面上又恢復初時的溫柔:“又在看這本呢,這些天,你都看完好幾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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