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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茶葉中的苦澀喚回些許神智的薛宇注視著蕭士誠忙碌的背影。他們的“孽”緣結識在二十人年前。
“孽”這個字是她送給他的;對薛宇而言,認識蕭士誠是幸運女神送給她最好的禮物。
從小在一起長大,念同一所學校,以及到現在住同一棟大樓。蕭士誠都是人們口中的“怪胎天才”,聰明、乖巧、忠厚、老實,除了遲鈍一點之外,他真的是個不折不扣的好男人。
反觀她自己,一身天賜的怪力是唯一的優點,她有自信打架絕不輪人,至於其他……算了吧!打小,作業是他幫她做,無論是家政、工藝、美術……都一樣;長大後,三餐賴定他、家裡水電他一手包、連工作上的麻煩都推給他……唉,她是不是有點賴皮?
想著想著,心情不免沮喪。“嗚!”薛宇不禁痛苦地鎖緊黛眉,直線型的腦子果然不適合用來思考。
“小薛,幫我把菜端上餐桌好嗎?”
蕭士誠轉過頭來,在遞給她一盤生菜沙拉之際,蓋在濃眉的前額髮絲稍稍飛揚了起來,露出眉尾一點赤紅色的傷疤。
對了!薛宇兩指交叉一彈,她怎麼忘了自己最大的優點呢?
他眉上的傷就是剛進幼兒園小班時,被大班的學生打的。那時,他遲鈍得只會哇哇大哭,倘若沒有她見義勇為的出手相救,也許他早被打死了。
還有,他中指上的傷是小學時被路邊的野狗咬的,手臂上的傷是高年級學生勒索他時打的……他太聰明,可也太遲鈍,常常是同儕朋友們嫉妒的焦點,遭欺負是家常便飯,每回都是她出面保護他。
他們是文武疏途,卻又合作無間的好“兄弟”;她保護他的生命,他則處理她生活上的一切瑣事,很公平嘛!
“誠誠,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哦!”薛宇接過菜的同時,不忘再提醒他一下。雖然不用他一命還命,但警告他不準拋棄她、忤逆她倒是事實。
“我知道。”他端著粥走在她身後,經過飯廳與廚房間的走廊時,望了一眼廊柱上的刻劃。“都記在牆上呢,你總共救過我二十八次,我不會忘記的。”
自幼薛宇就很懂得販賣人情,每救他一次,就用刀在他家牆上刻下一橫,累加至今已經有五個半“正”字了。
薛宇把菜放在餐桌上,若有所思的目光盯著柱上的刻痕。好陳舊的痕跡,都快看不見了,最後一劃似乎是十年前刻的吧?自他成年後,她就再沒救過他了。
“我好象很久沒救過你了。”“你太忙,沒空再成天跟著我了嘛。”他溫和地微笑,幫她盛粥。
“說得也是,不過你別怕,要是再有人敢欺負你,只要一通電話打到警局,我馬上帶領整隊霹靂小組殺過去,給他好看!”她很夠義氣地拍著胸膛。
“我知道了。”他靦腆地搔著頭。“其實我已經長大了,不會再有人欺負我了。”
“話可不是這麼說,現在的罪案千奇百怪,受害者早不拘限於老弱婦孺了,很多成年男子照樣被害啊!尤其你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生得又如此文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哪天被人陷害了都不知道。”
“我真的這麼差嗎?”心中有點難過,原來在她眼裡,他是個如此一無是處的男人。“不是啦……”薛宇急搖手。她無意傷他的自尊心,卻又該死的心直口快。“我的意思是,伯父、伯母移民前把你交託給我,保護你自然成了我的責任,我會一輩子保護你的。”
一輩子了這算是一種誓約嗎?蕭士誠低頭輕笑,順便幫她挾菜。
“笑什麼?我沒能力保……咳……護……咳咳咳……”一邊喝粥一邊說話的下場是,她嗆了個半死,而他則得來一臉的湯湯水水。
“小薛,東西吞下去後再說話。”顧不得滿臉的稀粥,他關心地走到她身後,一手輕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
“啊!沒事、沒事……”她手舞足蹈的,八成酒還沒全醒。
他不禁皺眉。“小薛,酒喝太多對身體不好喔!”
“誠誠,你昨天沒看新聞?”
“咦?”他忠厚的臉龐上是一片茫然。喝酒跟新聞之間,有關係嗎?
“昨天我們抓到了伍勝夫那隻超級大毒蟲的小辮子,查扣了他近兩億新臺幣的海洛因,雖然還沒有確切的證據可以逮他進籠,但破案的日子也指日可待了。局長特地給我們舉行慶功宴,招待我們到‘四川小館’大吃大喝一頓。”
“唱到天亮?”他對這種傷害身體的浪蕩行為不表贊同。
“應酬嘛!”薛宇無聊地揮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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