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西也握不著,花兒似的小臉皺扭起來,豆大淚水一滴一滴的,溼濡了她的衣裙。
“爹……娘……好痛……我好痛,嗚……你們為什麼不回來……為什麼留我一個人……我一個人在這裡好怕好怕,嗚……好痛……都沒人要理睬我,嗚……”
斐知畫冷覷著她哭,默不作聲。尋常而言,受了傷還能大哭大叫的人都是死不了的那種,真正癱軟著動也不動的人才真正是性命垂危。她哭聲如此清了,只不過皮肉在疼罷了。
可是他竟然沒有轉身回房,還佇在原地看著娃兒哭號,甚至……走上前去。
“爹……娘……”
“你爹孃哪去了?”他的身影籠罩著她小小身軀。
她頭一件事就是用雙手環住他的頸,讓空虛的臂彎裡填得滿滿,而不是什麼也抓不到的空氣,等牢牢抱緊他後,她才抽噎回他,“天上。”
死了。跟他的情況相同,是孤兒。
“真的有這麼疼嗎?”哭成這麼狼狽。
“疼。”她在他胸口點頭。
“是臀兒疼還是失去爹孃的心口疼?”
“都疼……”
“要抱著我就不許哭。”他不喜歡被眼淚鼻涕擦滿衣襟的感覺。
“可是心裡難過就會哭呀。”她關不住淚水。
“那你就放手。”他作勢撥開脖子上的兩隻軟荑,她心急地摟得更紮實,慌張叫著——
“不哭了,我不哭了!”她一張小臉在他胸口擦抹,沒看到斐知畫一閃而過的嫌惡。
沒想到他千想萬想地避開她的眼淚鼻涕,結果似乎更糟。
“別像只蟲子攀樹,站直身子。”別整個人膩在他身上,他對於這種又軟又綿的身子沒轍,像一碰就會化掉似的……
“我臀兒痛……”
“我不會替你揉的。”想都別想。
“我娘都會……”她抹著淚,嘀咕。
他有些後悔踏出房門開口和她說話,真是自找麻煩。
“你跟我來。”他甫說,卻想到她根本就是攀在他身上,要她自個兒勞動雙腿走,不如他直接抱起她來得快。
斐知畫抱著她回到房裡,將她放在椅上她就哀嚷,只能勉為其難把她擱在床上,讓她俯趴著身。
“你要幫我揉藥嗎?”
“我房裡沒有藥。”他走回畫桌前,執起筆,在紙箋上快速寫著字,寫罷,他拿著紙箋回來,“把眼閉上。”
“閉上?”
“對,閉上。”
“喔。”她乖乖聽話,扇形小睫合起。
斐知畫點燃手裡的紙箋,隔著衣物,將紙箋點按在她撞傷的臀部。
“熱熱的……咦,不疼了耶……”
“不許張開眼。”紙箋還沒燃盡,他不想節外生枝,讓她看到他在耍什麼花招。
“好舒服……”她也不想睜開眼了,有些想睡……
結果她真睡著了,再醒來已是隔天中午,臀腰上的痛楚像完全沒存在過一般。打從爹孃意外過世,她被爺爺領回月家後,她就不曾好好合眼睡過,總是半夜哭著爬起來,頭一次她一夜無夢,沒夢到爹孃血淋淋地在黑暗裡現身、沒夢到他們不顧在身後追趕的她,一直往好高的天際飛去、沒夢到自己孤單抱著膝,抽抽噎噎地抖哭……
從那天開始,她就更勤勞往他房裡鑽,一有機會就是借他的床好好睡覺,但那時的他,似乎不喜歡她,有時她都來了老半天,他卻理也不理她,壓根當她不存在,只是埋首於畫裡,繪著一張又一張的人物肖像,然後再全數撕毀。
為什麼畫?又為什麼撕?
她當然問過他,他的回答只是一記冷淡的瞥視,然後沉默。
“你畫得不好嗎?可我覺得不難看呀……”她鍥而不捨追著問。
“你覺得這張畫得好看?”他揚揚手上那張畫像,上頭是個中年男子,臉上有著雜草般的蚓髯,模樣不是慈眉善目,長得也惡霸。
她偏著頭瞧,從左邊換右邊,再從右邊換回左邊,終於看出端倪。
一人是不好看,可是你畫得像一個真實的人,不像我在爺爺房裡瞧到的那些,眉呀眼呀全是歪的。“
“你也覺得人不好看,是吧?既然不好看,當然就是撕了他。”斐知畫完全忽略她後頭的話,只拿最前頭五字做文章。他突地露出詭譎的笑容,那種笑,比起他不笑還可怕,嘴角勾揚著她不是很瞭解的意味,有些像她偶爾瞧見街上大狗齜牙咧嘴互狺的憤怒,然後將肖像畫對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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