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部分(第3/4 頁)
當刀劈到險兒肩膀上的時候,我想這個人心中一定很清楚地明白,自己的這一刀已經沒有力氣了,或者是使出的力氣再也沒有辦法用老了。
因為,險兒的雙手飛快掐住了他的脖子,一口就咬在了那個人的臉上。
寫到這裡,很多朋友也許會認為險兒這樣做很沒有面子,不屌,甚至有愧於他向來悍勇的形象。
我只能給這些朋友說:你們經歷的太少,太少。但是你們也太幸福。你們幸福到從來就沒有機會去體驗那種恨到骨子裡面,讓你渾身上下所有的肌肉,血液都沸騰想要爆炸的感覺。
那種感覺的可怕根本就無法形容。我只能告訴你們,它可以讓人在剎那間完全失掉人性,打回原形,變成禽獸!
真的禽獸!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你就會明白,為什麼險兒明明有手有腿卻不用,偏偏要像個禽獸般去用嘴咬人。
因為,畜生最大最根本的武器就是牙。
我只希望,你們永遠都莫要體會到那樣的感覺。
每個人都驚呆了,旁邊甚至還傳來了來不及逃掉,而目睹這一切的食客們嘔吐的聲音。
只有險兒的媽媽,她沒有管身邊已經被打倒在地上的老公,她只是依舊抱著那個已經同樣被驚呆,根本沒有再向前跑的年輕人的小腿。她的目光則看向了自己的兒子。那一刻,她害怕了,發自內心最深處,撼動了靈魂的恐懼完全籠罩了她。她的嘴裡發出了一聲複雜到讓人毛骨悚然,再也無法忘記的慘呼聲:
“老兒!!!!!!!!!!”
後來,險兒給我說到這裡的時候,他足足有一分多鐘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他不說,我也不說,我只是那樣安靜地抽著煙,看著他。
帶著對於他,也對於我自己最深情的憐憫。
當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他的眼眶是的,遍佈了血絲的紅。
因為,他知道,當時那一刻,他媽媽的恐懼也許並不僅僅只是因為這場血腥的仇殺鬥毆。也許更多的是因為他,那個在自己親生母親眼前變身成為了魔鬼的,黑暗而邪惡的他。
媽媽的喊聲驚動了險兒,同時也驚動了姓馮的小子。
他無聲無息地走了過來,走過了被打倒在地的險兒父親身旁,也走過了被刀架在脖子上一動不動的小黑麵前,來到了險兒媽媽的後邊。
他只是輕輕伸出了一隻手,抓住了險兒媽媽的頭髮,將這位婦人的半仰著看往兒子的腦袋扯向了上方。然後,再伸出另一隻手,將手上的砍刀放在了那段被歲月刻上了劃痕,變得壯碩,已經不再美麗的脖子前方。
再然後,他抬起了頭,順著險兒母親之前仰望的方向,看向了那個瀕臨瘋狂的男人。
對視幾秒,險兒跪了下來。
吐出了含在嘴裡的那一塊肉,帶著滿嘴的鮮血,在被他咬傷的那個人同樣瘋狂的叫罵,發洩,反擊中;在父親躺在地上的呻吟中,他旁若無人,露出兩排染的通紅的門牙,大哭著跪了下來。
一次次的被打翻,踢倒,一次次又掙扎著站起,跪的筆直。
直到馮姓小子得意地笑著放開了他的母親;直到吳總示意手下的人走過來,扶起他,將他架往停在路上的白色麵包車;他卻依然痛哭不止,像一個絕望的孩童。
那一天,險兒有生以來第一次的屈服了,也有生以來第一次地崩潰了。放掉了平日所有的堅強,忘卻了多年全部的偽裝。
在敵人的得意與至親的絕望面前,他變成了一個軟弱到真實的男人。
中國有句古話叫做“事不過三”。
和尚一天之內,要辦我們兄弟三人。首先,車門無故關閉,讓我躲過一劫,是為命大;然後,貴人在場,出手相救,小二爺平安無事,是為福大。
第三個被辦的就是險兒。
也許是險兒的這個小名本身就起錯了,註定他的一身比之其他人而言要更多險惡。那一天,他並沒有躲開這場劫難。
他成為了我們兄弟中,唯一一個被綁走的人。
只是綁走險兒的時候,吳總和馮姓小子們根本就不會料到,在離這個軟弱的男人並不太遠的地方,在目睹了所有一切痛苦的地方,就在幾步之遙的另一張大排檔桌子旁,還有著一雙如同馮姓小子看向險兒的目光一樣的眼神在死死盯著他們。
充滿了仇恨、興奮與殘忍!
是的。在這個局中,從頭到尾,一直都少了一個人,一個讓這晚夜色變得更加濃郁的人。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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