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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你才在做什麼?”霍劍淵的火氣比志熙更大,他瞪著一地的空酒瓶和菸蒂。“把自己關起來,悶頭喝酒、抽菸,黎菁貽就會活過來嗎?”
霍劍淵著地大吼著。“她已經死了!你給我聽好,菁貽已經死了!死了!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她永遠不會再回來了!”也許這麼做很殘忍,但他必須逼志熙面對事實,志熙才有辦法慢慢復元。
“閉嘴!你該死的閉上你的嘴!”蔣志熙霍地站起來,臉龐痛苦地扭曲著。他把酒瓶摔向牆上,像頭負傷的野獸般痛嗥。“她沒死!她沒死!沒死!”
凌肇傑不忍地別過臉。他知道劍淵的作法是對的,唯有強迫志熙接受事實,他才能慢慢由傷痛中走出來。但……他的心好病,他實在不忍看到志熙受這種折磨。
來法蘭克福一個月了,這一個月來,志熙就像是發瘋般,他拒絕相信菁貽已死的事實。他不吃不睡,瘋狂地找著德國的每一間醫院,不論大小間全不放過,他認為自己一定可以找到菁貽,所以幾乎快把整個德國都翻過來了!
當然,他也找到當初替菁貽動手術的醫師,並親耳聽到他證實菁貽已死。那倒黴的醫師被他揍得很慘很慘!
接下來,他開始一連串的自殘行為,他企圖自殺。他吞下大量的安眠藥、他割腕,一直到現在,他的兩隻手腕都被紗布層層纏繞著。
最嚴重的一次是,他趁著半夜看守他的劍淵倦極而睡著時,竟然跑到院子裡,全身澆上汽油後,企圖點火自盡。
幸好劍淵聽到志熙下樓的腳步聲而驚醒,趕緊迫下去,怒打他一頓並搶下打火機,才沒有釀成大禍。
當時精神已瀕臨崩潰的志熙任好友們心痛地捶打、怒罵著,卻絲毫役有半點反應,只是精神渙散地哺喃喃語。“她要火化?不!她怎麼可以把自己火化?她怎麼可以什麼都不留給我?甚至……甚至不讓我見她最後一面?菁貽!我的菁貽一定被火燒得好痛好痛……我要知道她有多痛……我要去陪她……”
當場,他們四個男人都落下淚來,沒有人有辦法說出半句話。
他一再自殺,如果不是身為醫師的霍劍淵以高明的醫術救了他,也許他已不在人世了。
屢次被救回的志熙更加狂怒,他恨救他的人,他差點拿刀殺了霍劍淵!他不想活!沒有菁貽的世界是地獄,他不要回來,不要!
他要在黃泉路上趕上她,他要質問她為何這麼狠心丟下他?
看著憔摔得像鬼的志熙,霍劍淵火氣更往上竄。他硬把志熙抓到鏡子前,強迫他看著鏡中的自己。
“蔣志熙!你看看你自己,你看看你變成什麼鬼樣子?菁貽已經死了,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隨她而去嗎?你好自私、好懦弱!你不敢接受這個事實,但,難道你忘了自己還有未了的責任嗎?在臺灣還有你的父母、你的弟妹等你回去,你打算以自殺來回報父母親養育你的恩情嗎?”
蔣志熙面無表情地聽著,曾經燦爛自信的黑眸,此刻卻空洞得令人害怕、令人想哭。他像是沒有靈魂的人,只剩一具瘦得見骨的軀殼。
他知道自己自殺的行為很對不起父母,但他快瘋了!
他沒有辦法顧及家人,他只知道菁貽死了!死了!他永遠不能再見到她,連一面都不能!
這樣的他怎能獨活?誰來教教他,該如何帶著沒有心的軀體活下去?
凌肇傑也聲音暗啞地勸道:“志熙,你這個樣子菁貽會安心嗎?如果你愛她,就讓她好好地走吧!讓她無牽無掛地走。車禍發生後,她的肉體已承受太多苦了,你讓她在黃泉路上走得順利一點,不要再受苦、不要再心痛了,好嗎?”
這一段話總算悄悄撞人志熙的心房……
讓她好好地走……無牽無掛地走……不要再受苦、不要再心痛……
但他不要!他不要她孤單地走,他要追上她,在黃泉路上牽起她的手,繼續照顧她,一如以往。他總是緊緊牽住她的手,為她擋風,為她擋雨的……
菁貽!他的菁貽!她是他的生命、他的靈魂、他的心、他的全部啊!
眼淚迸出眼眶,他仰天嘶吼。“是我的錯!我為什麼不跟她說再見?為什麼?我該死!該死、該死……”
他淚流滿面地回想起菁貽要出發去機場搭機時,在電話裡跟他說再見,但他卻不肯回應一事。
他自責地悲喊道:“如果我肯跟她說再見,她就不會死……我的菁貽不會死……不會!她會回來當我的新娘,她不會死……”
絕望的痛哭聲令霍劍淵和凌肇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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