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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我的行蹤?”影蘭先發言了。
“你以為呢?”葛以淳看著湖面。
“我怎麼知道,只是奇怪大好日子怎麼不陪尹小姐走走逛逛,而來打擾我這小女子作啥!”她溫婉的語氣中帶著絲怒意。
“我打擾你?!那名裁縫師對你色迷迷上下其手,你倒是沒吭氣!”他挖苦地說。
“什麼?!你跟蹤我?!”影蘭直視著他,耐不住怒容地說著:“你憑什麼跟蹤我?!你以為你是誰,而我又是誰,葛以淳你搞清楚,我不是那些貪圖虛榮、行為放蕩,整天視你為見豬肉就叮的母蒼蠅!”
持著她氣呼呼地鼓著腮幫子,葛以淳又心疼又生氣。
“什麼豬肉蒼蠅,你這朵小蘭花罵人的用語太粗鄙了,這哪是淑女該說的?!”他有些想笑。
“那要看淑女是對什麼人說——”她反駁著。
“怎麼?!我們有深仇大恨嗎?何必如此。”
影蘭一聽,也不吭聲,是啊,幹嘛自己氣成這樣?!多不值。
“說吧!你大少爺跟蹤我,該不會只是想買東西送我吧,那就心領了。”影蘭平息地說著。
“我想知道那晚你為何匆促離去?不是說隔天才走的嗎?我本來想送你一程的。”他找了這個理由。
“臨時有事,所以先走了。”她心虛地說著。
“是——因為尹紫蘿嗎?”他觀察著她的神情。
“不是——”影蘭試著表現事不管己的漠然,“你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葛以淳。”
這下子換葛以淳不吭氣地好一會兒。
“比不上傅立航在你心目中的分量。”他冷冷地說著,眼神怔忡地望著遠方。
“傅立航?!關他什麼事。”影蘭脫口而出。
影蘭的態度倒讓割以淳有鬆口氣的感覺,隨即融化了他臉上的冰霜,笑意暖暖地說:“我們走走吧,別辜負這麼美的湖光山色。”
儘管心中千萬叮嚀,但在聽到葛以淳他那誠懇低沉的嗓音時,影蘭的城牆欲瞬間瓦解。
就這一次吧,下不為例。她自己告訴自己。他們並肩走著,百萬伏特的高壓電流就擅自做主地流竄在他們之間。
他們同時都被震撼,也同時極力掩飾。
然而,一句無關緊要的對話,一抹淺淺的微笑,都是向他們倆剋制力挑戰的最高極限。
他們皆已嗅到了危險的滋味。
一件簡單的事,扯上自尊與面子,扯上誰多誰少的問題,就複雜得難以理解,兩人的心思全耗在試探對方的每個動作,欲死守住自己手上的最後底牌,彷彿輸了這一局,就面子盡失、慘不忍睹。
他們就這麼走著,沿著湖邊、沿著花徑,沿著他們彼此不知覺的依戀,又疏離到熟悉,由沉默到談天說地,這般轉折,輕而易舉,只麻煩了秒針安分地走了幾十回。
傳說中,一見鍾情其實是來自前世的記憶。
每當他們愈靠近,這份聯絡愈是清晰,連彼此身上散發的氣味也嚴重刺激著他們的末梢神經。
自然而然地、輕輕巧巧地,葛以淳溫柔地握住了影蘭的小手,沒有刻意、沒有牽強,沒有思考的餘地。
影蘭的回答,則是由內心顫抖遍達全身的反應。
二十五年來,她第一次感覺到“歸屬”的踏實與溫馨,她不是沒談過戀愛,只是這次特別不同。
一連五天,影蘭拋卻了一切,盡是沉醉在他深情款款的眼眸間,像她這樣的女子,盼到了她原想一輩子也碰不到愛情,她絕對是全力以赴。
但他呢?影蘭的快樂中藏著不敢問的隱憂。管他呢!反正此刻他的確是全心全意,或許不會天長,或許不會地久,而她也不敢奢求。
沒有期待就沒有太多的傷害,她這麼認為著。
“以淳。這幾天我恐怕抽不出時間來了。”影蘭很勉強地說了這件困擾她三天的事了。
她已經後悔辦舞會的這個餿主意,原本是想修理一下葛以淳,卻——要不是邀請名單全發了,她鐵定取消。
她不敢想象葛以淳發現她其實是柳書縵的反應。
“是為了柳家大小姐的生日舞會吧!”葛以淳也不由得想起了這個難題。
“我得負責打點所有事宜,所以——”她實在想索性全盤托出。
“我知道——”葛以淳看著她,說:“過了那個宴會,我就自由了,柳家人再也不會來煩我。”
“蘭兒——我想,過陣子你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