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思是接下來該我為‘咱府’操勞了?”半眯的丹鳳眼沒好氣地瞥了對面的人一眼,有些悶悶不樂了。
她一時不察,果真誤上了賊船了啦。什麼“要你以真面目對我而已”,什麼“想留住你想一輩子留你在府”──他真正想要的,是要她成為繼劉叔之後府中的下一個管家婆吧?
哼,當初說得那般動聽,害她一時不察掉入了陷阱,哪裡知道到頭來是這一種結果?
“將軍大人啊,你是不是太自私了點?”她一眨不眨地瞅著面前的威武男人,深深嘆口氣。
她一向對她的“第六感”很有信心。它雖然很少出現,但每一回出現總是神準,從沒出錯過。
記得九九重陽的前兩日、那個暖暖的秋日午後,她在金陵茶肆第一回見到他。雖然只是無心地一瞥,她的第六感卻在第一時間警告了她;危險!不要與他太過接近,不要與他接觸!
她當下心生警覺,卻在命運之輪的惡作劇下,不能反抗地與他有了牽扯,陰差陽錯地被他惡霸地拉到了他的生活裡,無奈地隨在他身後踏上了未知方向的命運航船。
那數十日的航船生涯,她也是盡她所能地躲著他啊,從不與他搭話,更小心翼翼地不與他出現在同一處地點,竭盡全力地避開與他的一切牽扯。
可是……
她嘆。
如果在船上她多收斂一點,或許一切便到此為止了,她根本不會被那位可惡的聶大公子抓為槍手,替他刺膿換藥,自然也不會因此而昏倒,並大大地病了一場。
然後,在那不由她做主的十數日的昏昏沉沉中,她似乎很順理成章或是無意識地說過了一些什麼。
否則,他對她的態度不會轉變得如此之快,因為他與她其實終究只是互知名姓的陌生人而已啊。
她再嘆。
“尊敬的將軍大人,我在船上到底說了什麼?”她再問,實在不甘心就這般簡單地被他吃定。
“那時你只是睡了又睡,能說些什麼?”他依然給予這一句溫吞吞的答案,如漆的星眸輕輕注視著她,冷峻的神色因她的存在再度軟化,甚至露出淡淡的笑來,“妹子,你真的什麼也沒說過的。”
一句句的“妹子”經由了這麼幾十日的朝夕相處,他已喚得極熟,她雖小小拒絕且反抗了幾回,怎奈終究抵不過他的我行我素,只得隨他去了。
“真的?”她才不信!
那一場來勢洶猛的昏沉大病,她一直陷在昏迷之中,從未清醒過、高燒低燒迴圈反覆,人在高燒之中豈會有不胡言亂語的道理?她雖什麼都模糊不清,但多少還依稀記得在那漫長的昏沉中,她所恍惚經歷過的一個又一個的……夢。
夢啊。
她忍不住閉眸,強壓下突然湧入眼底心中的陣陣疼痛與酸澀。
那一幕幕模糊而美麗的夢中場景啊,曾是她多麼美好多麼眷戀的回憶;那遙遠夢境中的每一次每一句的歡快笑語,是她獨自蹚過奈何橋、飲完孟婆湯之後僅存的珍寶了啊。
不管生前死後,不管何時何地,她從未曾遺忘過一點一滴,從未想捨棄過一分一毫,一直都埋在她的記憶的最深處,珍藏在每一回的午夜夢醒時滾落如雨的淚水裡。
如此眷戀、如此珍貴、如此美麗的回憶,在那一場幾乎崩潰的昏睡裡,她如何還能將它安靜地藏在心底,沒脫口而出一字半語?!如果沒有那些美麗夢境的溫暖支撐,她如何掙脫雪峰冰谷的寒冷,如何從那森陰的地獄中融結化凍,險險逃脫?
她若真的一字沒說,那便也真的不是她了。
“你告訴我實話好不好?”她誠懇地望著一直默默無語地陪著她的他,幾乎用了哀求的口吻,“我到底說什麼了,大哥?”
大哥啊。
自冬至那夜開始,那一場開懷的敞意長笑,他與她真的暢了心懷,很神奇很不可思議地拉近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一聲“大哥”一句“妹子”,使她再也不去想她的“第六感”的警告,真的放下了心中戒備,拋卻了那一道對人不信任的藩籬,鼓起全部的勇氣,重新擁有了“家”的新感覺。
孤單走過奈何橋的她,獨自飲下孟婆湯的她,在又一次真誠地為她敞開的“家”中,似乎真的“死而復生”地重新活了過來,再一次有了存在的感知。
大哥,大哥啊。幾十日突如其來的朝夕相處下來,她漸漸認識了這一位“大哥”,知他喜歡什麼,厭惡什麼,明白他行事如何,也懂了他是真心的以“大哥”的親情待她,也一點一點地知曉了他的……私心。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