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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勒爺真會猜,哪有什麼隱情不隱情的,純粹是蘇州戲園子重金聘請我們雲禾班……”
“染班主!”額琭陰冷的眼神朝染同青掃過去。“我可不是那麼好耍的,要不要我把你們離開京城的證據拿出來,你才肯說實話?”
染同青和雲龍同時呆住,空氣驟然緊張了起來。
額琭恣意欣賞著他們父女兩人臉上倉皇不安的神情,伸手慢慢從懷中抽出一紙信封來。
雲龍只看了一眼,瞬間就被巨大的恐懼攫住,渾身的血液霎時間凝結!
染同青也預感到那封信便是韞麒親筆寫給雲龍的那一封了,否則額琭不會大刺刺地拿出來威嚇他們。
“想不想聽聽這封信寫些什麼?”額琭毫不客氣地把信攤開來,刻意用抑揚頓挫的聲調念著:“你選擇與我離別的憾恨和痛苦我都瞭解,然而近日阿瑪重病垂危,無法立即給你任何承諾,但我心裡一直都在籌劃著如何讓你回覆女兒身,並擺脫戲子身分的辦法。”唸到這裡,他轉臉對圍在一旁的雲禾班眾師兄弟們大喊:“你們聽懂了沒?這上頭說的可是你們的大師兄呢!”
所有云禾班的師兄弟們一個個傻了眼,全部無法置信地看著雲龍。
雲龍的耳邊彷佛響著一陣陣的尖鳴,她的心在狂跳,手足冰涼,冷汗涔涔溼透了衣杉。
“不敢相信吧!你們的大師兄根本就是個女人!而寫這封信給她的人是怡親王府的韞麒貝勒!哈哈——”額琭放聲大笑著。
“還給我!”
一聲悚然的尖喊,自始終靜默的雲龍口中喊出來,她像一隻企圖衝出地獄的鬼,奮不顧身地朝額琭撲過去,想把信奪回來。
額琭機警地推開她撲上前的身子,身後的轎伕們立刻衝過來將雲龍按壓在地,染同青嚇得手足無措,拚命討饒。
“這封信你都還沒看過,耐著性子聽我念完嘛,這麼急做什麼?”額琭不懷好意地大笑著,繼續大聲念信。“這封信和鳳玉鐲便是我給你的訂禮,我已訂下你的終身,今後不管你人到了多遠的地方,永遠都是我的人,雖然會有好長一陣子你我將飽受思念的煎熬,但是終有一日,我會正大光明將你迎娶進門……”
“貝勒爺,求求您別唸了!求求您!”染同青忙不迭地叩著頭。
“你閉嘴!”額琭冷睇了一眼臉色慘白的雲龍。“你那位二爺還寫了——嫡福晉之位只留給你一人,這封信裡有我給你的承諾和對你深切的情意,如若怕我變心不認,只管妥善儲存好這封信和那隻鳳玉鐲,我隨時會等你來要求我實現這些承諾,愛新覺羅·韞麒。”
雲龍不再掙扎了,她靜靜地躺在地板上,淚如泉湧,雙手緊握在胸口痛苦地扭結著,喉嚨裡竭力壓抑的哽咽令她渾身顫抖,幾乎喘不過氣來。
“真想不到韞麒貝勒是這樣的痴情種子,這封信要是呈給了皇上,在文武百官面前念出來一定更為有趣,我看乾脆印成小本子在街上賣算了,說不定比『紅樓夢』更紅呢!”
額琭張狂地大笑著,雲禾班眾師兄弟們互相對望,一個個背上都泛起了陣陣寒顫。
“貝勒爺!”河岸上忽然傳來幾聲叫喚,隨即又有幾名額琭的手下衝上船來。
“把怡親王府的人引來沒有?”額琭冷瞥岸上一眼。
“回貝勒爺的話,奴才去到怡親王府時,聽見裡頭傳出哭聲,每個人慌亂成一團,奴才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是老王爺病故了!”
“什麼!”額琭皺起眉頭。
雲龍驚愕地抽了口氣,淚水無法遏止地奔流下來。
怎麼會?怎麼會?
“真是掃興,你們先把染雲龍給我押回府裡去,這場戲改日再唱。”額琭詭譎地一笑。
染同青嚇呆了,終於明白額琭陰險的用心,他是打算在眾目睽睽之下揭穿雲龍的身分,藉雲龍來陷害韞麒,他幾乎可以想見額琭會用多麼可怕的手段來羞辱惡整他們兩個人。
他害了雲龍一輩子,怎能再讓雲龍受盡凌辱摧殘。
“起來!”幾名大漢上前架起纖弱的雲龍。
“誰都不許碰我的女兒!”染同青聲嘶力竭地衝過去,全身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和速度,重重地將大漢撞跌在地。
“還不快去把染雲龍捉起來!”額琭氣急敗壞地大嚷。
“是!”額琭的手下全部一擁而上。
“師弟們,絕不能讓他把大師兄帶走!”小毛重喝一聲,旋即轉身解開系艙的纜繩,讓船慢慢滑向河心。
“是!”雲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