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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看去,那武士雙手抱著一個雀卵大小的白色的圓球。
“結束了。”
晴明話音剛一落地,武士和狗立即變回原先的小紙人和紙狗模樣,晴明的右掌上只剩下兩張紙片和一個白色的蛋。
“這是什麼,晴明? ”
“就是智興大人體內的東西。”
“在他體內? ”
“不妨稱之為蟲,也不妨稱之為病,總而言之,可以說是寄居在智興內供奉體內的邪惡之氣吧。”
“它又為什麼是蛋形呢? ”
“是我讓它變成這樣的,目的是讓它暫時動彈不得。”
“讓它動彈不得? ”
“正是。如果它動起來,附到你身上的話,博雅,這下就該輪到你變成智興內供奉這副模樣嘍。”
那麼,智興大人呢? ”
“已經平安無事了。這不是已經開始呼吸了嗎?
‘,聽晴明這麼一說,博雅轉眼看去,果然,儘管還非常微弱,智興內供奉的胸脯正在緩緩地上下起伏。
“他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晴明轉向博雅說:“已經差不多了。博雅,你去把惠珍大人請來吧。”
五
雖然智興內供奉的臉頰依然憔悴不堪,但臉上已經恢復了血色。
就在剛才,他多次吸吮浸滿水的布巾,喝下了不少水。
此刻,智興內供奉閉著眼睛,發出靜靜的鼾聲。
他的枕邊,坐著晴明、博雅,還有惠珍。
“接下來……”
晴明向惠珍說道:“有許多事情,不得不請你向我講清楚。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
聽了晴明的話,惠珍似乎下定決心,仰起臉來,點點頭低聲應道:“是。”
“你們究竟做了什麼事,被道摩法師抓住了把柄? ”
對晴明的問話驚詫不已的,不是惠珍,反倒是博雅。
“喂! 晴明,你怎麼突然問起這種話來? ”
“蘆屋道滿,說來就好比是寄生在人心裡的蛆蟲。是人的心主動去招惹這個傢伙來的。而且,他去吞噬別人的心.僅僅是為了排遣無聊……”
“……〃
”但是,即便是道滿,如果不是你們自己有所貪圖,他對你們也是無可奈何的。你們究竟要那傢伙為你們做什麼?
“
被晴明這麼一問,惠珍低下了頭。
“犯……犯色戒……”
惠珍聲音沙啞著小聲答道。
犯色戒——就是說,身為僧侶而觸犯戒律,與女性發生肉體關係。
“你們……不如說是智興內供奉吧,他到底怎樣犯了色戒? ”
“是屍、屍體。智興大師用女、女屍犯了色戒。”
惠珍聲音期期艾艾,說不下去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
晴明追問道。
惠珍嘶啞著聲音,開始低低地述說起來。
“從做童男時起,我便受到智興大師的寵愛……”
六
童男,就是寺院舉行法事以及祭禮的時候,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參加儀式的童子。一般是七至十二歲左右的兒童,有時他們還兼任神靈降臨時的媒介,稱做乩童。
有時,由於戒律禁止僧侶與女色有染,於是,童男便成為僧侶發洩的物件。
惠珍其實是親口坦白,自己還是一名童男時,就已經成為智興的禁臠。
惠珍長大成人,正式當上僧侶之後,兩人的關係依舊持續著。
“這樣下去的話,難道我竟要連女子肌膚是什麼滋味都不知道,就這麼死去……”
惠珍說,大約從三年前開始,智興偶爾表露出這樣的心思。
今年,智興已經六十二歲。
身體已經衰老,體力也逐漸減弱。
“死去之前,哪怕就一次也行,真想體驗一下女人的身體究竟是什麼滋味。”
然而,戒律規定不得觸犯色戒。
這時,道摩法師出現了。
一天夜裡,惠珍正要從智興身邊離去的時候,智興內供奉夾雜著嘆息,再次喃喃感嘆類似的話。
就在這時,有一個聲音鑽了進來:“人生如夢,為歡幾何?
既然這麼想做,卻又為什麼不真做呢? ”
朝外看去,只見夜晚的庭院中,道摩法師沐浴著月光站立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