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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受感動? ”
“你知道大江朝綱(大江朝綱(886~957),日本平安中期的學者,精通中國古代典籍,《新國史》的作者。曾任文章博士。)大人吧?
”
“哦,當然。是八年前還是九年前,在天德元年去世的文章博士大江朝綱大人吧?
”
‘“正是。”
“他怎麼了? ”
“是這麼一回事……”
晴明開始講述故事的來龍去脈。
二
昨夜——也就是八月十五的夜晚。
幾個愛好舞文弄墨的朋友聚在某人的府邸,正在開懷暢飲。
談論的中心話題,正是不久前發生在村上天皇與菅原文時之間的逸事。
“不愧是文時大人啊,真是敢於直言……”
“哪怕對方是聖上! 畢竟詩文之道與官階無關啊。”
“哈哈。那麼倘若是你,你敢像文時大人那樣直言相告嗎? ”
“那當然了。”
“說不定過後會受到什麼牽連也不管? ”
“可不是嘛。要做到文時大人那樣,可不是容易的事啊。”
反正文時本人不在席上,眾人正好暢所欲言。
“我說啊,真正了不起的其實是聖上。你瞧,聖上不僅沒有處罰文時大人,還大大地誇獎了他一番呢。”
“嗯.聖上大概也覺得文時大人的詩比自己的好,所以才幾次三番要文時大人實話實說的吧。”
說著說著,話題扯到了至今為止能有幾位文人能與文時相提並論上來。
“首先,古時候就有一位高野山的空海和尚……”
不知是誰這樣說。
“文時大人的祖父菅原道真大人,難道不也是一位出色的人物嗎? ”
又有人這樣說。
“這麼說來,同樣曾任文章博士的大江朝綱大人不也寫得一手好文嗎? ”
“唔。朝綱大人嗎? ”
“謝世已經有不少年了吧。”
“大概八九年了吧。”
“他的府邸好像在二條大路與東京極大路的交叉路口一帶吧? ”
“可是,聽說現在沒有人住在那裡了。”
“那可正是天賜良機。怎麼樣,咱們現在一起到朝綱大人的府上去,一面痛飲美酒,一面暢談文章好不好?
”
“噢,那倒是有趣之極。而且今晚恰好是八月十五,中秋月圓之夜啊。”
“既然如此,乘明月之興,各位吟誦幾首自己喜愛的詩作。豈不很好嗎? ”
“對對”
“好好。”
事情就這樣決定了。
大家準備好酒餚,結伴同行,向著朝綱的故宅走去。
三
一行人藉著手中的燈火照明,穿過正門。只見庭院一片荒蕪景象,整座府邸已然傾圮,處處雜草叢生。
月光將眾人身穿的衣裳染成青色,並傾灑在這一派荒涼景象上。
連屋頂也雜草叢生.難以想像這裡曾經居住著文章博士。
“呀,這真是……”
“人只有活在世上時,才算得上一朵鮮花呀。”
“這話不錯。不過換個角度來說,眼前這光景不也很有情趣嗎? ”
“嗯。”
眾人衣服下襬被雜草上的露水濡溼了,大家邊走邊看.發現只有灶間的屋頂尚算完好,沒有圮毀。
“那麼,就在這裡坐下吧。”
眾人在這灶間的外廊內落座。
有人放了塊圓墊坐在外廊內,有人站立在庭院中,你一杯我一盞地喝著酒,隨興所至地吟詠著詩句。
其中一位詠出這樣的詩句:
踏沙被練立清秋
月上長安百尺樓
“踏著河岸的白沙,肩披著柔軟的綢緞(此處似可視為一種理解錯誤。”被練“宜解釋為月光灑在身上,並不是真的在肩頭披上條白練。),站立在清朗的秋意中,明月升上中天,高懸在長安城的高樓上……”
那漢子這樣解釋這首詩的含意。
“怎麼樣,這是《白氏文集》中的詩句,與今晚氣氛十分相配吧? ”
白氏,即白樂天。
“這是當年白居易居住在唐都長安時,賞玩中秋明月而作的詩句。”
“原來如此,果然是好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