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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金剪子。楚曄指尖微微一縮,卻沒有躲。長階兩旁的侍衛皆是一驚,都將手放在刀柄上警惕的戒備著。
朝澈卻並無其他動作。只是這細長如釵的金剪一取,她的黑髮如瀑散下,隨風而揚。
“成親那日,老嬤嬤將我倆的頭髮結在一起,是永以為好之意,今日朝澈已找不到當初與你頭髮相結的那哪一戳了。”她一聲輕嘆,一把攬過自己的頭髮,金剪毫不猶豫的將三千青絲盡數剪斷。她將斷髮隨手扔在地上,“不如全斷了它,你我便如這斷髮一般,恩斷義絕了罷。”
楚曄面色一白,僵挺的身型仿似在這瞬間猶如被雷痛擊,眼瞳中難掩驚怒之色。
他緊握著拳,百官匍匐在下噤若寒蟬,但他知道,沒人會眼瞎的看不見朝陽公主要與新皇割發斷義。他明白,朝澈是在逼他,像她所說的那樣,要麼廢了她,要麼殺了她。
“澈兒。”楚曄緊繃的臉色忽然鬆了鬆,他又向下走了兩步,強硬的捉住朝澈的手,朝澈下意識的要推開他:“別碰我,噁心。”
楚曄半分不肯鬆手,他抿緊唇,伸手去攬朝澈,指縫中夾的銀針順勢扎入她後腦勺之中。朝澈只覺眼前一黑,神智頓時模糊起來。楚曄將脫力的她摟入懷中。
陷入徹底的黑暗之前,朝澈拽著他的衣襟狠狠道:“楚曄,你有多恨我,非要與我不死不休,不累麼……”
懷中的女子一沉,徹底昏迷過去。
楚曄冷聲吩咐道:“皇后近日勞累,且將她送回去。”
百官靜默一片,面上的臣服之下,心中不知又湧出了多少鬼胎。楚曄垂下眼眸,背過身去,獨自一人走入巨大得令人恐懼的硃紅色大門。
此刻沒有誰能看見新皇眼底的重重青影,沒人能知道他揹負的天下蒼生會一天比一天沉重的壓在他的肩上,沒有人能感受到,承天殿中即便是左右無人,也依舊有暗潮湧動,鋪天蓋地的令人窒息。
楚曄獨坐皇位之上,透過眼前的珠玉簾遙遙凝望外面的天空。
他知道,他的朝澈,再也不會是他的朝澈了。身為朝陽公主的她,從今往後,只會與楚曄不死不休。
他累,但誰叫他舍不下呢。
恨也罷,愛也罷,他此生已被糾纏得理不出頭緒了。
鬼妻(下)
第六章
朝澈享皇后之尊居與坤容殿。
這座宮殿她並不陌生,幼時她與弟弟母后一道住在這裡。她看見每一處風景都覺得昨日還與弟弟在此玩鬧過,但轉頭便發現這裡早已物是人非。宮中的每件事物都夾帶著過去鮮活的記憶,昔日與今時的對比就像一頭埋伏在暗處的猛獸,在任何一個不經意的轉角便撲上來將她噬咬得體無完膚。
入秋之後王都連下了三場秋雨。驕傲的朝陽公主病了,發燒咳嗽,太醫每日出入坤容殿,宮殿之中皆是一股藥味。
新皇楚曄撇開沉重的朝務,終是抽空來看了她。只一眼,便讓他心疼得軟了心腸,那個趾高氣揚的朝陽公主何曾如此脆弱過。沉眠病榻,一臉慘白,瘦得不成樣子了。
他忍不住心底酸澀,坐在她身邊,顫抖著輕撫她的臉頰。
朝澈病得迷糊,她微微偏過頭去,像小狗一樣在他的掌心柔軟的一蹭,沙啞喚著:“母后……”
楚曄喉頭一哽,心臟仿似被人狠狠抓住,連疼痛也如此無力。他摸了摸朝澈的額頭,迷茫至極的呢喃:“我該如何做,你要我該如何做?”
她轉醒之時看見楚曄坐在床榻之下,腦袋一點一點的快要睡著:“楚曄。”她喉頭乾澀,只一聲喑啞的喚便讓她劇烈咳嗽起來。
楚曄驚醒,眼中血絲遍佈,他忙端了水來喂朝澈喝下,哪想朝澈水沒嚥下,倒嘔了一口血出來。粘膩溫熱的血絲染了楚曄一手腥紅。朝澈咳嗽不斷,楚曄傻傻的怔愣住了。
“什麼時候開始……會咳出血來?”他嗓音有些抖,喑啞的聲音中按捺著驚痛。
“為何?”她輕輕問出兩個字,看似莫名其妙,但楚曄不會不懂。
“十二年前。”楚曄默了許久生硬道,“我父王……晉王楚襄被加以莫須有的罪名,斬首,晉王府一百三十餘人流放塞外。”
朝澈恍然大悟,隨即笑道:“朝澈恭喜皇上大仇得報。”楚曄面色難看的一白,朝澈一直笑著,“皇上莫要做此神色,你瞧,你隱忍十二年,如今終是報得血仇,該開心才是。不……我忘了,這兒還有一個仇人之女尚還安好的活著,你自是該如鯁在噎,怎麼都無法順心的。”
“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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