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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也過得很好,就算與過去的某個時刻狹路相逢,也不必縈繞於心。
已經過去二十年了,就讓它過去吧。
許幽的眉目舒展開來,品嚐著美酒,美食,觀賞著美景,美人,漸漸覺得,這個假期還是不錯的。
正在他漸漸將上午感受到的強烈衝擊淡化時,身邊忽然出現了兩個人。
一個女性的聲音用漢語試探著叫道:“小幽。”
許幽一震,轉頭看去。
金盛宸帶著妻子站在那裡,神情複雜地看著他。
許幽禮貌地站起身來,神情平淡,客氣地道:“金先生,夫人,幸會。”
許幽口中的“夫人”正是他的親生母親陸清婉。她仰頭看著眼前的兒子,眼中淚光閃動,喃喃地說:“小幽,你長這麼大了。”
許幽仍然淡淡的。他看向金盛宸,問道:“金先生是來找我的嗎?”
“是。”金盛宸點頭。“我們一直在城裡找你。”
“哦,請坐。”許幽始終帶著疏遠的禮貌,笑得毫無熱情。“找我有事嗎?”
金盛宸和陸清婉坐到他對面,神情很不安。
金盛宸再也沒有了上午的那種凜然氣勢,猶豫片刻,輕咳一聲,這才說道:“許先生,我不知道你是清婉的兒子,你母親……”
許幽無法再講禮儀,忍不住打斷了他:“金先生,二十年前,我就沒有母親了,請不要再提母親這兩個字。”
陸清婉聽他這麼說,再也控制不住,用手捂住嘴,哭了起來。
金盛宸有點尷尬,半晌才道:“許先生,當年……我和你母親……和清婉……相愛。因為她曾經結過婚,我為了娶她,很費了些周折。最後我家裡雖然同意了,可……依照家規,她不能帶……金家以外的男丁進門,所以……”說到後來,他便難以為繼。
當年,他沒見過這個孩子,自然不會有什麼感情,對家裡的要求覺得理所應當。現在,當著這孩子的面,他卻有點說不出口了。這孩子氣宇軒昂,一看就非等閒之輩,不是幾句託辭就能夠敷衍的。
許幽放下刀叉,拿著酒杯喝了一口,冷淡地說:“金先生,您今天上午已經對我說過了,你們金家有家規,代代相傳,人人遵守,您也不能違反。我聽得很清楚,現在就不用再重複了。”
金盛宸頓時語塞。
陸清婉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哽咽著問:“小幽,奶奶好嗎?”
這一問像一根尖銳的鋼釘,直接紮在許幽的心上。他眼中一熱,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十五年前去世了。”
陸清婉的眼淚掉得更厲害了。她看著兒子酷似自己的臉,聲音顫抖,幾乎聽不清:“那你後來……是去了叔叔家嗎?”
許幽拿起叉子,將一片烤肉放進嘴裡,努力咀嚼著,費勁地嚥下去,這才能夠保持平靜,清晰地說:“叔叔家境困難,嬸嬸不准我去。”
“那你……”陸清婉已經不敢問下去了。
許幽沉默片刻,忽然抬頭看向她,眼中清亮如水,閃動著冷冷的光:“夫人,我是怎麼長大的,過得怎麼樣,都是我的私事,跟您沒有關係。”
陸清婉淚如泉湧,泣不成聲:“小幽……”
金盛宸有些生氣了:“許先生,中國有句古話: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就算你母親當年做得不妥,你也不能這麼對她。”
許幽轉過臉去,看向窗外。
金盛宸也不再說他,只是摟住妻子,低低地安慰。陸清婉用手絹捂著嘴,哭聲仍然漏了出來。
良久,許幽才轉過頭來,輕聲說:“對不起,夫人,是我失禮了。”
陸清婉聽他一口一個“夫人”,心裡如萬針攢刺,痛不可當。
許幽低著頭,緩緩地道:“奶奶臨終前把我託付給了一個……朋友,他後來收養了我。我過得很好,大學畢業後接管了他的公司,現在發展得也不錯。我無親無故,也就不過什麼年,春節期間都會到歐洲度假。這次,我只是順道來義大利談生意的,過兩天就會去瑞士。”
陸清婉聽他說這些年過得不錯,正感安慰,猛然聽到“無親無故,也就不過什麼年”,眼淚忍不住又掉了下來。
金盛宸的心裡也油然而生憐惜之情,又感到一絲歉疚,便主動說:“許先生,你難得來,不如到我家去吧。你多住幾天,也陪陪你母親。”
母親?許幽在心裡重複這兩個字,苦水卻不斷往上冒。他不看面前的那兩個人,聲音很輕,卻很清晰:“金先生,十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