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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長的指甲掐著袖子滾邊,幾欲出血,她幾乎難以置信古仲會這樣對她,當即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以為我想管中饋,是你自己二弟不爭氣,三弟忤逆,怪的了誰,古仲你聽好了,你虧欠我的多去了,你還不清。”
遷怒家人,就像是最後一根稻草,壓倒古仲緊繃的理智,他黑鬚抖動,一手指著崔氏顫抖不已,“朽木不可雕,你可知你今日在銅盆上抹酸醋溼鹽,讓血滴不融,那丫頭認親不成,咱們古家再過個幾十年,還是這樣不死不活的處境。”
崔氏牽扯嘴角冷笑,她站在陰影之中,一身寒氣,“我倒沒看出她有那般大的本事,你這個大伯待她比親爹還好,是不是過些日子,你就要跟我說,她實則是你的私生女?”
言辭擠兌又辱人,古仲被氣的臉色煞白,好半天瞧著崔氏說不出話來。
眼見古仲的神色,心頭有扭曲的快意迭起,崔氏變本加厲,“你做的手腳,也瞞不過我,在水裡加白礬,看來不管她是不是古家血脈,你都準備稀裡糊塗的認下,我倒不知你如此好心,是個人都願意養在府裡,那明個我就讓人去尋七八十個乞兒回來都給養著記在你古家族譜名下。”
古仲啞口無言,他望著崔氏相對了二十年的熟悉眉眼,往日眼梢那些溫柔情意不見,他心覺悲哀,又覺一種不被人理解的頹然。
他緩緩回身,走到桌邊做下,理了理頭緒,將心頭多餘情緒壓下,才開口道,“前幾天,那丫頭刻了兩方墨模,不僅得到了封溥羽大家的賞識,就是鋪中都來了好些預訂的貴人,這些人不管是哪個,得罪了,揮揮手,咱們古家就只有等死的份。”
說到這,他頓了頓,一雙眼深沉如墨地,“按理,一個人會刻墨模,就必定也會制墨,而能得封溥羽大家一句話,那丫頭的天賦哪裡會是一般的。”
“我千方百計將之和咱們古家綁到一起,她雙腿被廢,這輩子能不能嫁出去都是問題,養著這麼個人,不管有無情誼,為了那口飯,她總要吐點東西出來……”
“可你倒好,暗動手腳,也不跟我說聲,壞了大事,我看你怎麼收場。”
聽這一席話,崔氏仿若被淋了盆冷水,剎那冷靜下來,她反覆的想了想,雖覺古仲說的有那麼些道理,可心裡總覺不甘。
她來回走了幾步,“沒她古家就活不下去了不成?婉婷嫁到小墨家,咱們古家一樣能興盛,這半路出來的白眼狼,總有轉頭咬你一口的時候。”
古仲嘆息一聲,他伸手揉了揉眉心細紋,都撫平了才道,“若婉婷身子大好,這也是個法子,可要怪就怪她自個身子不爭氣,沒有一男半女,又如何在小墨家立足?”
崔氏啞口無言,她張了張嘴,結果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二十多年的夫妻,古仲哪裡不明白她的心思,“就衝那丫頭一手雕墨模的活計,便是萬萬不能給婉婷做陪嫁,雖說要借小墨家的勢,可總也比不上自己手裡抓有東西來的安穩。”
崔氏心知自己說服不了古仲,即便是她自己,這會心思也動搖了,她一拍桌子,咬牙切齒的道,“你不知那丫頭有多張狂……”
古仲擺手打斷她的話,“她若真有本事,張狂也沒什麼,你不待見她,便少見就是了。”
唇線繃緊,古仲思考片刻才道,“今日,她說和我做筆買賣,她出墨模,讓古家在易州躋身一流家族,可她要參與到古家的買賣中來。”
“什麼,不行!”崔氏臉色一變,她手猛地抓住古仲手臂,修長的指甲幾乎掐進古仲肉裡,“不能答應她,古家的家業日後都是咱們?f兒的。”
古仲神色變了幾變,他拍拍崔氏手背,“這些我都知道,可這筆買賣,我卻不得不答應!”
只這一句話,就讓崔氏肝火大怒,堪比剛才,她起身,面色沉靜如水,睨著古仲,一字一句的道,“古仲,你要讓二房爬到你頭上撒野才甘心麼?連當初婉婷想學著做點買賣你都義正言辭的拒絕,現今卻要將自己兒子的東西拱手送人,你眼裡還有沒有我們娘倆幾個?”
古仲再好的脾性,這會也生了火氣,連帶剛才壓下的怒意一起熊熊衝出來,他走了幾步,又回身指著崔氏罵,“這家還姓古,我還沒死,家業還由不得?f兒繼承,你一口一個兒子的東西,是盼著我早點死不成!”
話音一落,古仲拂袖憤然離去,再不管崔氏半點。
崔氏愣愣站在屋中,她看著古仲離開的方向,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良久,她才捂著胸口,眼眶泛紅,面目有扭曲的怨恨瘋狂,“古仲,你讓我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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