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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返鄉潮已經過去,要不然,象她這樣臨時起意去坐車,恐怕還真買不到票。
晚上,趙沐蔓躺在火車內的臥鋪上,因為正是春節,火車上空蕩蕩的,火車發出的“轟隆轟隆”聲顯得尤為明顯。坐慣了動車,又重新坐回這種普通的火車,趙沐蔓一時間還真有些不習慣。
她躺在那兒,猶豫著要不要和趙衍打個電話說一聲,聽徐灩說她家很偏僻,手機訊號不好,如果真住個三四天,萬一趙衍打電話找不著她,不知道會不會著急。
想了半天,連電話都摸出來了,最終還是沒打,她和他算是什麼關係呢,說好聽些,算是比較好的朋友,說難聽些,其實就是有點曖昧,這樣巴巴地打電話過去,倒象是證實了方音的話,真把自己當成趙衍女朋友了似的。
其實她和趙衍到底算是怎麼一回事,趙沐蔓自己心裡也很糊塗,見到他心裡很高興,幾天不見有點惦念,可是要真說到有多深的感情,還真談不上,經歷了前世的感情挫折後,趙沐蔓對於感情,實在有點談虎變色。
“算了吧,反正也只有幾天,說不定等你回來,他還四處忙著拜年,壓根也不知道你不在呢。”最後趙沐蔓自己安慰自己道。
徐灩躺在上鋪,也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最後索性坐了起來。
她從包裡翻出煙來,正要抽,突然想到在火車上不能抽菸,又不願意跑到吸菸區去,便索性將煙又塞了回去。
“小曼,咱們說說話吧。”
趙沐蔓笑了笑,將身子撐起來一點,靠在車壁上:“怎麼,你還近鄉情怯啊?”
徐灩坐在那兒,過了一兒,才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有那麼點意思。”
“你有幾年沒回去過了?”
“算上今年,有四年了吧。”
趙沐蔓見徐灩情緒不高,便開玩笑道:“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不如你就給我講講你家的故事吧。”
徐灩失笑:“我家就是一個農村的普通農民家,有什麼好講的。家裡以前住的是平房,後來我哥要結婚,就蓋了個二層樓,借了別人幾千塊錢,幾千塊錢放在這兒不算什麼,可在我們那就是一筆鉅債了,到最後還是我還上的。小時候家裡很窮,我爸媽一天從早做到晚,到年底也就剩得幾十塊錢,幾十塊錢能幹什麼?連件新衣服都買不起,我從小到大穿的都是哥哥的衣服,一件衣服從大穿到小,最後都遮不住肚臍了才算完,家裡養的雞鴨和豬,都要留著賣錢,除了哥哥偶爾可以吃個雞蛋之外,基本上一年到頭都沾不著什麼葷腥。”
她發出一聲感慨:“那個時候可真是窮啊,記得有一年過年,桌上放了一碗紅燒肉,其實說是紅燒肉,也不過是一碗豆腐上放著幾片肉而矣,可是那對於我們家來說已經算是很奢侈了,我眼巴巴地看著那碗肉,饞得不行,結果,我爸給我哥和我一人挾了一片肉之後,就把碗收起來了,我媽說,這碗菜要留著過年的時候招待客人。我到現在還記得,那個三十的晚上,我嘴裡含著那片肉,無論如何也捨不得嚥下去的滋味,當時真是覺得,那片肉便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了。現在有錢了,天天大魚大肉的,反倒吃不出什麼感覺了。”
趙沐蔓點點頭:“那個時候大家都窮嘛,請客吃飯有魚肉就是豐盛,現在你再請人吃飯,第一句話肯定就是‘要清淡點,多上些青菜’。”
“是啊,所以這個社會,真他媽的讓人不明白。”徐灩狠狠罵了句道:“那個時候,我哥不愛上學,成天逃學,我在班裡成績最好,可是我爸不讓我上學,說是兩個人讀書供不起,要省著讓我哥讀。我把自己關在家裡三天三夜沒有出門,也不肯吃東西,可最後呢,我還是不能讀,我媽抱著我哭,說誰叫我不是個男娃呢,我哥是個男娃,可是他讀出什麼名堂來了?到現在,還不是我每年寄錢回去養著他們,現在覺著對不起我了,有什麼用?”
徐灩越說越是激動,寂靜的夜裡,伴著轟隆的火車聲,徐灩的聲音顯得很是飄緲,似乎一點也不象是她。
趙沐蔓已經從靠著變成坐著,她伸出手去安撫地握著徐灩的手:“徐灩,別激動。”
她不會安慰人,除了這一句,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話來。
她從小生活優渥,從沒經歷過這些事情,對於徐灩,除了同情,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徐灩又道:“我哥高考沒考上,要復讀,可是家裡沒錢,於是我只好出來打工,我運氣還不錯,沒多久就找到一份活,給一家人當小保姆。我第一次去他們家的時候,真是連手腳都找不到地方放,只覺得他們家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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