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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架,桶子臉盆雨衣毛線可樂麵條肥皂,小鎮上生活的人們,需要的東西基本上都能買到,我還打出了特優商品日日購的廣告,每天有一樣特價商品限量搶購,凡是當日在超市買了東西的人,哪怕買的只是一根繡花針,都能再以一毛錢的價格買到一個饅頭,或者一包三毛錢的話梅。(繡花針不停補貨,說明大媽大嬸們的覺悟還不是很高)
因為價格優惠,生意日漸紅火,爸媽每天晚上忙著數錢,笑得跟董滿目一樣傻。這樣的日子過了不到一星期,從前對我品頭論足,指指點點的已婚婦女們,開始踏進我家的門檻,向我媽打聽我的生辰八字。
“妞妞,咱們好好挑挑,說實話,這些介紹的人我都信不過,你剛回來那兩天,我去找汪奶奶拜託你的事,她鼻孔裡一點熱氣都沒有,附近的人還說風涼話呢,現在好,一見你能幹又聰明,有事兒沒事兒就請人來說媒,什麼表姑媽家的三侄子的堂弟啦,老遠的親戚,聽說還在貴州那邊打著工,都託人來講呢。一路看中文網首發”老媽一臉認真。
“媽,什麼姑媽表哥,那是什麼關係啊?”董滿目一頭霧水。
“胖頭,去把鐵門拉下來!”老媽沒時間搭理,派了個差事打發走董滿目。然後拉著我到後院,想問問我的意見。
“見見吧,說不準能挑上個好的,”我吸吸鼻子,無所謂地聳聳肩。
“那明天我跟汪奶奶說說,叫她女兒同事的遠房親戚過來一趟。”老媽說完,進屋幫著收拾店子。計算器被按得啪啪響,我撅嘴吹吹劉海,走上樓去。
四天前,我的二十八歲生日不聲不響地過了,沒敢開手機。怕接聽到一些讓自己心裡難受地電話,也沒有從梳妝檯裡找出項鍊來戴上,我不是上海人,學不會真正的洋派,什麼施華洛世奇。都是哄闊太太的,說真的,要是我戴那玩意兒在鎮上走一遭。會看到多數已婚女人的不屑眼神,在她們看來,自己脖子上花幾百幾千買的鉑金項鍊才叫名貴,我那什麼水晶,充其量就是稍亮一些的玻璃珠子,再說,我不愛顯擺,沒事兒找臉丟我也不樂意。網。手機站..
媽百忙中抽出空。做了一桌子菜,可憐院子裡那隻每天勤懇打鳴兒地公雞,一刀子劃在脖子上,立馬沒聲兒,爸把雞冠子夾給我。說是吃了冠子就是當家人,吸溜著碗裡的長壽麵。我痛快地把雞冠子吃了進去,人生難得有幾次痛快時候,二十八歲的董琳琅,就像馬路邊的狗尾草一樣,冬枯春長,生命頑強。
“靈芝啊,孟春來了,”跟老媽談完話的第二天,上午十來點地時候,我正在店裡給一個小姑娘拿黑色橡皮筋,就聽見汪奶奶在門口嚷嚷叫我媽的名字。
裝作不經意地回頭看了一眼,只一眼,登時沒了面談的興致,人怎麼可以長成那種水平呢?
媽笑著將客人迎到樓上的小客廳去,汪奶奶不停說著那男人的優勢,什麼老實啦,可靠啦,不會欺負女人啦,一心一意在本地工作啦,不愛慕外面地花花世界啦,屁,全是廢話,說白了就一窩囊廢。
“姐,那人也太那個了點吧。”董滿目小聲說道,臉上皺出了幾圈褶子。
“汪奶奶那缺心眼,你指望她能給我介紹好的,”我刻薄地說道,“看看再說,講不準人家品行不錯呢,你姐姐我,也不是一枝花!”我拿抹布拍拍董滿目的肩膀,“去聽聽,看那人說話怎麼樣!”
大約一刻鐘地功夫,孟春下了樓,被汪奶奶領著進了店裡,媽站在兩人身後面無表情,不過董滿目倒是一個勁兒做手勢,好像說那人不咋樣,至少他看不上。
“琳琅啊,這是孟春,在縣農機公司上班,鐵飯碗呢。”汪奶奶說得唾沫四濺。
“農機公司?好像這飯碗也不怎麼鐵吧。”我根本不在乎別人難堪不難堪,本來嘛,長得低水平,心理素質就該好一些。
“嘿嘿,”汪奶奶尷尬地笑笑,“一個月有一千塊基本工資,每月還有兩百,哎,兩百多少孟春?”汪奶奶扯了扯孟春的衣袖。
“兩百三十八塊生活補助!”孟春答得挺利索。
“你知道我現在臉上擦的什麼嗎?左臉,資生堂,名字有沒有聽過?”見他搖搖頭,我又將右臉轉過來,“這邊擦的歐萊雅。”
“那啥,說這個幹嗎?”汪奶奶和孟春都一頭霧水,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我一月得用兩瓶,一瓶好幾百。”我小聲說道,還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出我所料,兩人立刻變臉,汪奶奶將我媽拉到旁邊,很嚴肅地說了幾句,然後帶著孟春忿忿地走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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