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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太后單手支頤道,“哀家也覺得他是個孝順的孩子。”
“想當年呀,好多人都說哀家器重老三,沒幾個知道,哀家可是真心疼他的呀!”太后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委屈。
芬箬含笑道:“奴婢又要多嘴了,那些都是旁的人不懂太后您的心,泰王爺固然是才華橫溢,可惜毀在一個‘情’字上頭,當年傅家大小姐的死,叫小殿下可是痛徹心扉,本以為能闖過這一關去,誰知道還是反了,若不是出了這樁事,只怕現在的皇帝也輪不到我們五爺做——這些可都是外頭那些人傳的。但叫奴婢說,奴婢卻覺得那是先帝爺英明,寵愛咱們娘娘,一氣給娘娘過了兩個兒子,不管最後是三王爺來當這個家,還是咱們五爺,最後還不是咱們娘娘來當這個太后嚒。這就是命,太后您是天命所歸。”
太后望著芬箬笑道:“你什麼時候也學人嘴巴抹了蜜?”
芬箬道:“太后真冤枉奴婢了,太后可知奴婢適才為何要救那丫頭?”
太后不解的望著她。
“也不單單是因著陛下的顏色,還有就是關於這天命一說,當年還是這丫頭對奴婢講的。”說著,芬箬回憶道,“那該是六年前了吧!那丫頭剛從掖庭出來,太后怕是不知道浣衣的苦處,一天六個時辰手指頭都浸泡在水裡,根根都是又白又胖,逢著冬天生了瘡皮肉裡還發紫,流膿,那丫頭也算是個矜貴的出身,不像奴才,打小就是這麼操練過來,皮實的很。奴才就問她,心裡可曾怨嗎?怨這天家抄了你滿門,累的你不能攀上枝頭做鳳凰,反倒落地成了泥。”
“的確是。”太后點頭,“傅家輔佐我大覃已有三代,除了傅斯年的嫡女琴繪,餘下的這個就屬她了,照理說,倘若沒有後頭惹出來的事端,她傅蕊喬配一個王爺也不是不可能,再不濟的當朝那麼多才俊,她橫豎有的挑!豈會淪落到去掖庭為后妃和太監們洗衣裳?唉,還真是前世造了冤孽。”
芬箬垂眸道:“可太后知道這丫頭當時說什麼?她說呀,這就是命,當皇帝是命,當皇后也是命,當太后更是命,這是一個人的福氣,什麼機關算盡都是假的,到頭來都爭不過老天爺,他們傅家會有這個下場也不是她一個人能控制的,更不能輕易怪在天家頭上,那是時勢造就的,所以她很認命,她這輩子大抵就是一個宮女的命。”
太后聽了一怔,問道:“她真這樣說?”
芬箬點頭道是。
太后沉吟道:“那沒想到,確實是個老實的孩子。”
“奴婢當時聽了和太后是一個心思,且奴婢覺得她和太后有緣,他日說不定能成為太后您的貴人!這不!太后前腳才饒了她一條命,陛下後腳就給太后送了那麼厚一份大禮。”芬箬口若懸河,只覺得這一輩子學來的好話都在今夜倒出來了。
誰知太后不以為然,聞言只是輕輕的‘哼’了一聲,道:“是嗎?可哀家擔心的是不知道皇帝是真心誠意的要哀家鳳臨後宮呢,還是要哀家拿蕊喬那丫頭的命去換?!”
芬箬兩隻手不安的疊在一起,不敢再接話,有些話點到即止,即便是吹牛拍馬,也得勒緊了韁繩,就怕一不小心牛皮吹破了,這馬跑偏了,墜下山崖去,死無葬身之地。
果然,太后又舊事重提:“壓在哀家心頭上的還有一件事,就是這皇帝若是對那丫頭只是一般的上心倒也罷了,給她一點甜頭以後好好伺候著皇帝就行,怕就怕她和她那個堂姐一樣,是個紅顏禍水!那哀家是斷不會手下留情的。”
芬箬知道,這才是太后心裡的那根刺!
說到傅家的嫡長女琴繪小姐,當年那可是名動京城的第一美人,單單是美倒也罷了,還是個才女,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由於傅斯年身為太子太傅的關係,打小與諸位皇子熟絡,琴繪從小混在皇子堆裡,自然也是眾星拱月。只是她唯獨與泰王殿下最是親暱,從小秤不離砣,砣不離秤,泰王殿下呢,又是個附庸風雅的主,還給自己起了個表字為‘墨白’,人稱李墨白,不喜朝堂爭鬥,平日裡只好與一些書生結交,與傅琴繪稱得上是青梅竹馬。
然而本來大家都以為是板上釘釘的事,卻叫當時的太子爺給橫插了一腳,率先跑到先帝跟前去哭了一場,非要把傅琴繪討回來當個側室。
若是正室倒也罷了,皇帝下旨,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