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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喬能聽出太后話音裡的譏諷,卻依舊不卑不亢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覺得……奴婢向來對神佛也心存敬畏,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可奴才不信邪,更不相信邪能壓正,還到世間來作亂子,奴婢以為——能作亂的向來都只有人。”
“好。”太后把茶盞放到一旁芬箬的手中,“這句話說的好極,好一句能作亂的只有人,哀家也不信什麼邪,不信惠妃是被那莫須有的魔鬼給害死的,哀家必要徹查個清楚。”
此時一把聲音插了進來:“既然如此,母后不妨等刑部的殷世德驗過之後再查。有了殷世德的說法,相信那下毒的歹人也逃不出母后的五指山了。”
太后點了點頭:“大家也聽到了,今日就委屈你們在哀家這永壽宮裡住下了,等刑部出了結果,自有還大家清白的一天。”
底下跪著的人齊聲應是,芬箬姑姑便一一安排他們到永壽宮的各處落腳。
永壽宮雖不能和皇帝的未央宮相提並論,卻是整個內廷最大的所在。
其宮門前有一東西向的狹長廣場,兩端分別是永壽左門,永壽右門,南側為長信門,安康門在北側,內有高臺甬道,與正殿永壽宮相通,院內東西兩側為廊廡,折向南與安康門對接,北向直抵大佛堂之東西耳房,再加上大大小小的捲棚屋,藏書閣,一干宮人住下綽綽有餘。還沒有算上永壽宮內御花園裡的廂房。
蕊喬被芬箬安排在離永壽宮最近的廊廡裡,單獨一人間,她心裡過意不去,總覺得今天要不是自己多了一句嘴,怕且人群此刻早就散了,當然,她也有她的私心,明白那害人精若是就在這群人裡,斷不能就這麼把人散了。可憐了其他的若干人等,被連累一起關在了永壽宮。於是便隨芬箬四處去奔走一趟,對眾人道:“今日都因著我一句話的過失,累的大家都心焦了,蕊喬在這裡向大夥兒賠個不是。”
兩個懂事的宮女上前道:“姑姑這是說的哪裡的話,姑娘們也知道太后必定要徹查此事,蕊姑姑只是順了太后的話頭,哪裡來姑姑害的我們。請姑姑不要介懷了,奴婢們有幸能在永壽宮住一晚,是奴婢們的福分。”
蕊喬客客氣氣的朝大家福了一福,接著又走了幾處,直到所有人都見著了,這才跟著芬箬回到自己的地方。
芬箬囑咐道:“都四更天了,別想東想西的,早些睡下吧。明日可有你受的。”
蕊喬此時終於一改先前那淡定的樣子,委屈的扯了扯芬箬的袖子,囁嚅道:“師傅——!”
芬箬豎起一根手指在嘴唇:“噓。”
蕊喬只有點點頭,朝芬箬道:“姑姑就送到這裡吧,也請姑姑早些歇下。”
芬箬微笑的頷首,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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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
惠昭宮的娘娘暴斃了。
海大壽來傳訊息的時候,蕊喬站在廊下愣了好一會兒都沒回過神來。
都說宮裡好,金黃的琉璃瓦,玉雕的橫欄杆,卻不知四四方方的城牆鎖住了天,鎖住了一顆顆七竅玲瓏心,一段段的錦繡芳華。
於是女人們就好比那井底之蛙,再也不能嚮往成為翱翔於天際的飛鳥,只得甘心當一隻甕中之鱉,殊不知即便當一隻鱉,也得把最玲瓏的心思都給挖出來,爭奇鬥豔,再配以最厲害的手段,長袖善舞,才能成為一隻活的最久的鱉。
掐指頭算起來,蕊喬十三歲進宮,再過四個月就滿七年了,可以算的上是闔宮裡資歷最長得姑姑了,自然有一套明哲保身的法門,誰知天有不測風雲,臨門一腳的時候,居然出了那麼一樁大事,免不得教她覺得心裡怪膈應的,像是好好的一鍛白綢上被人潑了一把墨似的,全毀了。
其實惠妃暴斃本也不干她的事。若是有皇后在宮裡坐鎮的話,一切自有皇后定奪。
誰知中元節過後,皇后愣是嫌京城裡實在是熱的沒法呆,便求了恩旨跑到善和山莊避暑去了,宮裡沒人撐場面,便把她這個闔宮裡資歷最長得姑姑給留了下來,算是一個交待。
只是這份差事,辦的好是應當的,辦的不好,指不定就被人拿來頂缸,腦袋搬家都有可能。
所以自打皇后離宮那天起,她就一點兒都不敢馬虎眼。
不管是哪位御妻那裡少了根蠟燭,又或者是哪位貴人那裡丟了個香囊,還是出了岔子的宮女等等,事無鉅細,無一不要她蕊喬姑姑出面去打點,每每都是深夜才回到皇后娘娘的宮裡,其他的小宮女們是早就睡下了,唯有服侍她的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