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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忤逆聖旨,只得硬著頭皮委婉的說:“嗯……娘娘她……身子骨還沒健愈,太醫說還不適宜……”
言下之意,皇上您最好還是別和娘娘做劇烈運動。
皇帝嘴角抽了抽之後再抽了抽,徑直把木槿給轟出去了,害的她只能扒在窗欞上豎著耳朵偷聽。
屋裡,地心上的百合大鼎焚著安息香,蕊喬卻又一次在夢裡被魘住了,兩手不停的胡亂揮舞,她不會鳧水,那一晚的經歷於她而言尤其可怕,始終壓在心頭揮之不去,她當下便張著嘴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像個溺水的人。
皇帝一把捉住了她的手,她在夢中竟也能有這樣大的力氣,可見是害怕極了,也反過來緊緊捉著他,捉的他手指生疼。
皇帝的心就像被針紮了一樣,那麼久不見,說不思念是假的,只是因為有前頭一個七年的蟄伏,這一個月的隱忍相比起來就渺小了許多,麻木的可以忽略不計。然而他們到底不比當時,他們那麼親近了,有過一個孩子,一個月不見就比之以往更加難熬。
她的蒼白,他的清瘦。足以說明一切。
他忽然覺得這一個月的避而不見也許是錯了。
雖然是有賭氣的成分在裡面,但更多的是不知道怎麼面對她,她怪他,他心裡知道,說好從此抱在一起取暖,保護她,可他沒能做到。而她夢囈之時喊著‘三哥’,固然叫他氣悶,也有個限度,三哥畢竟不在了,他還能跟一個死人去爭?他和她卻是有天長地久可以一起走的。所以他其實氣過了也就算了,反正從前她還說過更難聽的呢。
他只是瞧見她被困在落水的情景裡出不來心裡難受極了,一下子眼眶有些溼,所幸並沒有人看見,他輕聲呵慰道:“我在這兒呢,別怕。”
蕊喬渾身扭動,她夢見自己被水草纏住了腳,她越是伸手往水面上夠,腿越是踹,水草纏的越是緊。
透過波光粼粼的水面,她甚至能看出一個大概,五哥的模樣,挺拔的站在那裡,身邊有燈火恍然,惶惶的神聖威儀。
她於是張開嘴又哭道:“三哥,三哥,五哥他欺負我,你給我揍他。”
她哭的可傷心了,好像三哥真的還在呢。
他湊近她道:“你五哥是挺混賬的,該打。”
這話觸動了皇帝的心緒,從小諸位皇子中,就屬他與李泰的感情最好,若非李泰的死,他不會挺身為他報仇,從而淌了那趟渾水,也因此坐上了今天這把龍椅。
“三哥……”蕊喬囁嚅,“五哥他又欺負我,他老欺負我,你替我揍他。”
皇帝氣的笑了,捋著她額間的發,她有一張飽滿的額頭,是皇后像,他道:“真是孩子氣。”
話間,蕊喬半夢半醒的睜開眼,皇帝以為她聽見了他的動靜,真的醒了,誰知道孫兆臨的瞌睡藥吃多了有副作用,常常分不清夢境現實,蕊喬此刻迷迷糊糊的還以為自己在夢裡呢,看見皇帝坐在床沿便‘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對著皇帝一頓拳打腳踢。
皇帝詫異:“你還真打上了。”
蕊喬耷拉著眼皮,懵懵的用手擰他脖子裡的肉,她從小就喜歡這樣捉弄他,因為擰這裡疼的厲害,一被她得逞就開心極了,眼下皇帝打不還口,罵不還手,蕊喬稀裡糊塗的想,果然是在做夢,他哪裡是那麼好相與的人?!可固然是夢,她掐久了也終歸是怕掐疼了她,於是鬆開手,惺忪著一雙眼扒開他的領子看,還真的是紅了!她扁著嘴,一邊落淚一邊湊過去對著他的頭頸吹吹,又拿手揉一揉。
這動作像是朝他心上開了一槍,汩汩的流出來一股熱血,教他不由喉頭一哽,憶起從前三哥當真揍他真揍的狠了之時,這丫頭總會適時的跳出來說:“噯,三哥,你小心著點兒,別真把他打傷了,回頭陛下知道了該罰你。”他原是想她與三哥一條心,替他著想呢,現在又咂摸出不一樣的味道來,也許是人大了,看問題比從前透徹,怎麼覺得她的口吻裡隱隱約約透出一絲心疼來,倒像是怕三哥真的把他給打傷了?
於是他揉了揉她的腦袋,溫聲道:“刀子嘴豆腐心,還是心疼五哥的吧。”
蕊喬晃盪著腦袋,嗅著鼻子不說話。
皇帝道:“五哥知道你難受,怕你見著我更難受,所以五哥不敢來,可現在覺得把你一個人摜在這裡,是五哥的不對,五哥更難受了。”
蕊喬聞言淚水漣漣,順著臉龐滾滾的落下,像一條小瀑布似的,皇帝忙上前哄住她,她兩手圈住他腰身,感受到他身上的體溫和獨有的沉水香氣,突然哭的撕心裂肺,他都聽出肝腸寸斷的味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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