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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喬點頭:“好在淑妃姐姐她們替我解了圍,岔開了話題,否則要是太后當場找個太醫來給我把脈,您現在看到的就不是大活人了。”
皇帝道:“唔,這個朕自會替你想辦法,只是……你這個月來了沒有自己心裡沒數?只要不來多半就有喜了。”
蕊喬咬著唇道:“這個……向來不太準。”
“怎麼會?”皇帝不解。
蕊喬囁嚅道:“浣衣局的時候留下的病根。”
皇帝皺眉。
蕊喬盯著自己的手道:“也沒什麼,就是當時捱了罰,大冬天的,夜裡還要給公公們洗衣裳褲子,您也知道,公公們都是動過刀子的,平常外頭瞧著光鮮,但是內衣褲一天至少換兩次,漏屎漏尿的,也怪可憐!可我當下手泡爛了疼的慌,就只有用腳在河岸邊踩,之後……似乎就不大準,最不靈光的時候,三個月都不來。”
皇帝聞言,手指微微蜷縮,攏著她的腦袋到自己的懷裡道:“還是五哥不好,五哥……來找你來的晚了,是嗎?”
蕊喬趴在他懷裡,掉了一顆淚,順著衣袍滑落,她用手背一抹,眼睛霎時幹了。
“怨嗎?”
“怨。”
皇帝笑了:“我就知道。”
他伸手去摸她的耳廓,他可喜歡她的耳朵了,湊過去輕輕舔了一下,蕊喬的臉紅的像熟透了的西瓜,皇帝問:“又不是第一回了,怎麼還臉紅?”
“不如你皮厚。”蕊喬說,“五哥你就從來不怕醜的嗎?”
“不怕。再醜的你也見識過了,而今你五哥在你面前是一身輕鬆,毫無負擔。”
蕊喬想起第一夜他不要臉的情景,著實是醜死了,無言以對。
皇帝卻捧著她的臉,認真道:“蕊兒,你要知道,就算咱們是剩下的,也正因為咱們是剩下的,他們都不在了,才更應該要幸福,懂嗎?”
蕊喬怔怔的點了點頭,眼底有淚光,忽閃忽閃的。
他摟她在懷裡,輕輕拍了拍背:“一定會幸福的。”
龍鳳燭燒的炙熱,在銀盆裡化作一汪黏糊糊的赤水,橘紅的光映著滿室的溫馨和曖昧,正是一室旖旎的春光。
誰知道又有人來搗亂,那人早先扒在鸞儀殿的菱花格子門上偷聽,只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他輕輕推開門,見帳子都被放了下來,心想皇帝今日誰都沒有召幸,哪個混蛋敢在這裡撒野?!當即便趴在地上,一路匍匐著穿過層層紗帳,最後見到兩個小太監在龍床上廝混。
他一記拂塵兜頭打下去,大喝一聲道:“哪裡來的狗東西,混賬的吃了雄心豹子膽!竟敢苟且到陛下的龍榻上去,等咱家報了皇上來取爾等首級!”
皇帝適時正吮吸著蕊喬的唇畔,心猿意馬的,一雙大手也在她身上游走,結果活生生被人打了一腦袋,懵了一下,滿頭的霧水,等聽了這話之後,他捋掉還掛在額前的幾根白毛須,抬首道:“海大壽,你活膩了吧你!”
海大壽一聽這聲音雙腿就一軟,再定睛一看,這小太監……這穿著小太監衣裳的可不是皇上嗎?!他‘噗通’一聲跪下,哭喪著臉道:“聖上,奴才死罪,奴才是個王八羔子!瞎了眼了!”一邊說,一邊瞄了眼皇上裡邊的人,也穿著一身太監服,頭髮絲兒都亂了,但那張白皙的小臉,還有被親腫了的嘴唇,哎呦我的姑奶奶,可不是如貴人嘛!
海大壽心道完了,今夜或者明日就是自己的死期!
皇帝用手擋了一下蕊喬,將她護在身後,遮住了海大壽的視線。
海大壽趕忙用手捂住眼睛,磕頭道:“陛下饒命,老奴什麼都沒瞧見,老奴什麼都沒瞧見,老奴這就滾蛋,老奴犯渾……”
皇帝氣的胸膛起伏,都不知該說什麼了。
那海大壽用手遮住眼睛什麼都看不見,好幾次還差點兒撞到床榻前三尺的那隻麒麟香爐上,後來總算跌跌撞撞,連滾帶爬的出了鸞儀殿。
到了外頭冷風一吹,海大壽心裡委實淒涼:陛下啊,您什麼不好玩兒,您扮我們太監來作什麼,這不是捅人心窩子嘛!
海大壽老淚縱橫,心想,難怪內侍監的那個王八蛋張德全近些日子總往陛下跟前塞宮女,敢情是想再炮製一個如貴人出來,哼哼,可他哪裡知道,人家陛下喜歡的不是宮女,是隻有這一個宮女!獨一份的!不單把司衾司帳上的宮女給換了,就連御前伺候筆墨的,茶水的,也一應都換成了太監,他算是看明白了,要說闔宮裡那麼多女人,誰是陛下心尖上的,那必定非如貴人莫屬。